林丹汗正躺在榻上悠然吸食着神仙散,帐外怯薛军守卫挑帐进来禀报:“大汗,哈蒙求见。”
林丹汗缓缓吐出一口气,“让他进来。”
“是”
侍卫还没出去,窝阔台就闯了出去,见父亲躺在榻上病恹恹的样子皱着眉头,朝侍卫喝道“你出去!”
林丹汗勉强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吼道:“窝阔台,你越来越不守规矩了。”
“规矩,父汗你和我说规矩?哈哈,从父汗一次次乱发脾气滥杀无辜我就不知道什么是规矩了,从父汗你一次次纵容博尔忽、纳牙阿胡作非为甚至骑在我头上我就不知道什么是规矩了,从博尔忽招兵买马收买人心父汗仍然视若不见我就不知道什么是规矩了,现在,哈哈,父汗,你竟然和我说规矩二字?”窝阔台似哭似笑,跪在林丹汗脚下痛哭失声,“父汗,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啊,你知道吗,博尔忽要造反了,他要杀了我们啊!”
“胡说!胡说!”林丹汗气得浑身发抖,一脚将窝阔台踹翻在地“我都把亦真嫁给纳牙阿了,大哥怎么会杀我?”
窝阔台趴在地上哭喊道:“父汗啊,博尔忽这几年早就不满父汗了,四处招降纳叛,昨天托雷已经领五千军马进入王帐南部了,亦真大婚之日就是我们父子授首之时啊!父汗!”
“不会的,不会的。”林丹汗蜷缩在榻上,摇着头,痛苦不已。
“父汗,就算是为了孩儿和亦真,您振作点吧,现在还来的及,先下手为强灭了博尔忽。”
林丹汗哆嗦着,喃喃道,“没办法,我也没办法。”缓缓拿起神仙散,接着继续吞云吐雾。
窝阔台看着林丹汗孱弱,畏缩的样子,以前心中伟岸的父亲形象在长期的毁坏中终于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窝阔台目光逐渐变冷,透出一股决绝,麻木。忍住心中无边的伤痛,缓缓跪在林丹汗面前,躬身,以手拍地,头重重磕在地上,哑着嗓子道:“父汗,您保重,我会保护好亦真的,会保住您的基业的,不论怎样,您在孩儿心中永远是最伟大的父汗。”
窝阔台长跪良久,在腿快要麻木时缓缓站起身来,深深看了躺在榻上不人不鬼的父亲一眼,狠狠转过头去,大踏步走出帐外。
榻上林丹汗望着窝阔台高耸的背影,想起小时候窝阔台一直随他东征西讨,那是多么聪明可爱的一个孩子啊,林丹汗泪流满面,”窝阔台,你长大了,父汗没用,以后家里就靠你了。”
哭了半响,林丹汗狠狠将神仙散摔在地上,眼神依稀可见一代草原之主的霸气,不一会,林丹汗就觉得心痒难耐,忙连滚带爬的捡起神仙散,爬回榻上,深深吸了一口,闭上眼,全身笼罩在烟雾之中,眼泪顺着眼角从布满沧桑的脸上划过,喃喃道:“窝阔台,亦真,父汗对不起你们,父汗没用。”
窝阔台收敛心神,走出帐外,快马跑到王帐东部大帐,木华黎早在此早早等候,签注窝阔台的马,扶窝阔台下来,附耳低声道:“一切正在按计划进行,怯薛军正副统领拔都,粘罕正在帐中等候哈蒙。”
窝阔台点点头,走入帐中,拔都和粘罕一头雾水在帐中等候多时,见窝阔台进帐,忙起身施礼道:“参见哈蒙,不知哈蒙召集我二人有何吩咐。”
窝阔台坐在正中,端起茶杯抿了口水,不急不缓道:“父汗病重,嘱咐我掌管怯薛军,你们快将怯薛军集合起来,这几天一级戒备听我号令。”
拔都与粘罕互视一眼,一脸不可思议,拔都咳嗽俩声,迟疑道:“哈蒙可否出示可汗诏令?”
“出来的紧了,未曾带。”
“那可汗兵符呢?”
“也未带。”
拔都一咬牙,单膝跪地,“哈蒙,可汗有令,怯薛军只归大汗一人调遣,恕难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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