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远那边的调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这学期选修杨智课程的，有医学院所有的研一生。即邵飞云、郭锐、林尹维和孙辉都在其中。还有一个有些出人意料的名字：郑芊芊，这个学期也选修了杨智的课。
刚看到这个结果，陈明安忍不住内心吐槽了一句：校园传说中邵飞云和郑芊芊认识的公开课，说不定就是杨智的课啊。
“所以你的意思是，郑芊芊为了嫁祸杨智，而用氯仿毒杀了郭锐？”徐远皱着眉头。
“对。”
“动机呢？”
“不知道。”
“方法呢？”
“不知道。”
“证据呢？”
“没有。”
“不是我说你，阿安，”徐远无奈至极，“你这样让我怎么办？不可能就因为她在课堂上问了一个问题，我就抓她吧。更何况200人的课堂，无凭无据，现在谁可以证明当时问起毒杀案的是她？”
“杨智那边找到了注册可疑ID的机器序列号。我们可以查她的电脑，如果能核对上序列号，就能证明她就是发帖人。”陈明安说。
“然后呢？这又代表什么呢？”徐远显得很烦躁，“说到底，这个发帖者有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么？比警方早先一步公开了郭锐的真实死因？她可以狡辩说，这是从医学院同学那里听来的小道消息；在课后问了氯仿杀人案？可她作为杨智的学生，当然可以问啊。这种种背后的逻辑，只是你的凭空想象。即使你能证明发帖者是郑芊芊，又有什么直接证据呢？”
徐远说的很在理，陈明安没法反驳。
“而且，你忘了那个神秘人X么？郑芊芊住在女生宿舍，她在郭锐抢救的混乱时间根本不可能在东-13楼。她怎么进入郭锐的寝室？怎么拿走郭锐手机？又怎么删除郭锐的电脑资料？ ”
陈明安被问得说不出话来。他拿起散在桌上的那张郭锐偷拍照，注视着照片上那个和郑芊芊亲密依偎在一起的男生，说：“会不会是这个人做的？”
“那他又是谁呢？”徐远不依不饶。
陈明安苦笑了一下，把照片举到自己眼前，“你到底是谁呢？”他自言自语道。
“与其问这个人是谁，不如搞清楚下毒的方法才是当务之急。”徐远无奈摇摇头，“我们都调查三天了，连怎么下毒的都不知道，传出去真要成笑话了。”
“阿远，假如你是凶手，你会怎么样骗郭锐喝下氯仿，又不在食道留下痕迹？”
“唔……”徐远思索道，“……胶囊！我只能想到这个，找一些空胶囊，把氯仿灌进去，再混进郭锐常吃的药中，等他吃下去。”
“郭锐有需要按时服用的药物么？”
“我怎么知道！”徐远焦躁的说，“不是随便想想嘛。真要说起来，这个方法漏洞还是很多的。首先，氯仿是液体，它怎么灌进胶囊呢？用针注射进去？那胶囊表面就会有一个小孔，氯仿肯定会漏出来。其次，就算你有本事做出了氯仿胶囊，那怎么样让郭锐吃下去呢？”
“是啊……”那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呢？陈明安陷入了苦思。他想起杨智最后那个晃神，以及为了掩饰一动不动直视他，这些都是说谎的标记。杨智肯定隐瞒了什么，说不定他是知道下毒手法。可是，就他之前的观察，他实在不认为杨智会是凶手。
他闭上眼睛，因这个案子而接触的人事像影片一样在他脑海里一点点掠过。从最早的邵飞云，到郑芊芊，再到林尹维和孙辉，最后是杨智。每一个场景，每一个片段……
下一秒，电光火石间，有什么如浮光掠影般在他脑海里窜了出来。
陈明安本能地感到，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直到那个表情在他脑海中如录像一般被定格、放大后，他几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那个人……那个人当时的表情……真的是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