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在姚布德前方引路之下,踱步行至宴厅。
入了厅门,早已恭候多时的西梁众属立行跪拜之礼。
“众卿辛苦,起来入座。”
随后逍遥步入主位,由清凝相扶,拂袍而坐。
“谢王爷。”
轰然应诺,众人起身各入其位。
逍遥落座之须臾间,扫视宴厅一周。
厅中数百人众,除却清晨恶龙岭所见,新入了几名生陌面孔,应是留守西梁之人,入城之时自己魂思外游,倒也未曾注意。
宴厅尾侧,有十数筵案,之中由姚卢氏首座,其后莺莺燕燕约有二三十名。
逍遥对此莞尔无奈,两载以来,每行至一处,筵宴之上,皆是这般。
也因民俗如此,无论皇庭勋贵,修道仙师,亦或凡俗平民,凡迎风送离之宴,皆可携女眷赴之。
虽是民俗,逍遥也知西梁之人心思,无非若能让自己看中其一,得以侍寝在侧,则同得道,鸡犬升天。
“还请王爷欣赏。”
“啪啪”
见诸人坐定,姚布德躬身禀言,轻拍肉掌。
乐起
一众舞女款款而入,随乐声翩然起舞。
逍遥本就是卿卿少年,离中都之时十四岁满,途历两载。
此时,也堪堪稍过一十六。
也是好动贪玩之年纪,见乐起舞动,威仪便也松懈,懒散斜靠清凝腰腹,闭目嚼食经美婢素手剥皮去核之灵果,手指随乐曲音节轻击筵案,好生逍遥。
倒也别说,西梁虽僻,却也民安富足,灵果菜食虽无中都等地种类丰足,亦也别有风味。
舞曲之风也与别地略有新意,逍遥一时沉迷其中。
见逍遥此态,厅中一直唯唯诺诺的西梁众人眼神互换,心道王爷也是此道中人,也都放松了些,亦有爱乐之人随乐声闭目晃头。
一曲舞终,舞女躬身退离。
逍遥意犹未尽,坐直欲举起案上玉爵。
清凝纤手轻按,美眸轻眨,示意不可。
逍遥有些悻然道:“就饮一口...”
“不可,酒物伤身,王爷月前挪移之损未复,万不可任性。”
清凝言毕,取下被逍遥握于掌中的玉爵,置于一侧。
“......近两载未饮了......”
逍遥低声喃语,语气有些懦弱,全无至尊威仪。
只因清凝是在他出世前,龙腾皇后专为他寻觅安置之人,逍遥至幼便是清凝随侍,虽为侍女,情则亦母如姐,而两载前得知当年之事,逍遥对清凝心中怀有愧疚,然对清凝之意虽有微怨却也不甚抗拒。
见逍遥如此,清凝心中也是陈杂。
当年之事,陛下严令勿让王爷知晓,两载前陛下闭关冲击承劫,这件隐瞒了十四载之事终被王爷知晓,王爷也因此执意西行,不顾耗时损身。
“西行归来,定要查明谁是操纵之人!”清凝暗自一语
那日,太子妃得一天地灵物,欲送与王爷,自己便去东宫领取。
至东宫归,见王爷失魂落魄瘫坐王府后院,从王爷失魂之喃语得知王爷已晓当年之事,心惊之下即刻查寻失言府仆,却只寻到冰冷尸身......
时,王爷最为亲近之人,帝国太子无忌领兵征羽州飞仙国,国中无人能阻王爷西行之意,只得遂了。
一路行来,路途虽已过大半,但艰困之路还未踏上。
沙州之途,比帝国两载一路袭杀之路还甚艰险,为让王爷达成所愿,也只好违逆王爷口腹意愿。
想毕,素手轻抵逍遥手臂。
“王爷,西行归途,任你所为,可好?”
“真的!”逍遥闻言,阴霾一扫,开怀看向清凝。
“嗯”清凝螓首轻点
逍遥见状高兴捻过一枚灵果,递与清凝。
“给你!”
清凝接过,嫣然一笑,掩口轻食。
主仆相愉间,姚布德侧身对逍遥拱首一礼
“王爷,此曲可还合心意?”
“嗯,不错,甚合吾心,尔等有心了。”
逍遥得清凝承诺,开怀之余,对姚布德等人顺眼不少,舞曲也确实不错,由衷而赞。
“若本王没有记错,狂战将军应是镇守西梁,为何此次不见?”
逍遥入座之时未见旧人,此时姚布德出言,便问之。
“禀王爷,狂战将军确是五载之前镇于西梁,但半载前听闻蛮州部落一统,为防新任蛮王侵扰梁州境南,已率大军亲赴。”
“这样?”逍遥闻言虽有些遗憾,但帝国军务他也不甚知之,也就略了过去。
随后问道:“那狂战将军家眷可在?”
姚布德起身回道:“在,在的。请王爷稍候。”
言毕,转身行向宴厅女眷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