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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高手(1/1)

    朱棣茫然望着老者消失的长空,口中道:“这位老神仙剑法如此高明,天下能有此等高人存在,实乃罕见,但他又是何方神圣呢?”

    “昆仑情断,何足道虚名?昆仑情断,何足道虚名……”旁边的方孝孺剑眉紧锁,重复着这两句诗词,朱棣见他神色有异,便问道:“希直兄,你难道从词中听出了什么端倪?”

    “不可能啊,这位昆仑派的何足道前辈已从江湖消声了七八十年,怎会在今夜突然出现呢?”方孝孺在那时而点头时而摇头,竟似傻了般,自言自语说,朱棣突感大事不妙欲叫他停口,此时地上血泊中的众锦衣卫已面目狞狰围了上来,一把刀架在了方孝孺脖子上,一个旗总用冷寒的声音喝问道:“方大才子,想保命的话,说清楚一点,谁是何足道?”

    刀光赫赫,众锦衣卫摆出了的一个大圈把二人围在当中,二人相顾苦笑,有口难辨,这实在是祸从口出。

    可是那何足道是何许人也?

    据传何足道乃八十年前的一位江湖奇人,当年一位叫郭襄的奇女子在少林寺脚下与之相遇,见其以琴引鸟,画地自奕,便一时好奇,帮其解了死局,两人相谈甚欢结为知音;后何足道以“昆仑三圣”之名拜会少林,败在少年张君宝手下,一时羞愤振剑而去,发誓此生再也不回中原,从此隐身昆仑消声江湖,八十余年来再无人提到他,而刚才老者口中吟唱的那首>却正是武林中人纪念何足道其人的诗词,今偶闻吟起,方孝孺一时大奇,便顺而念之,怎想会被锦衣卫横刀于颈,祸从天降?

    方孝孺不卑不亢说完这何足道来由,那旗总怪眼一翻,长刀收了回去,横瞥了方孝孺一眼,恶狠狠道:“你话中若有虚假,我保证你方家瞬间灭族,信么?”

    方孝孺腰板一挺,回视着那刀客,郎然道:“大丈夫顶天立地,每字每句,经得起任何考验,何况我方家只剩我方孝孺一人,谁有功夫与你们开玩笑?”

    “哼,谅你也不敢。”那旗总森然一笑,长刀一抖,寒冷的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再返回众锦衣卫群中,抬刀一挥,下令道:“速返大营,请示陛下,准备西征昆仑,无论天涯海角,务必取到藏宝图,勿辱锦衣卫之名声。”他话最后那两句,已是钢牙紧咬,愤恨之至,这锦衣卫从来没有失过手,没想到今夜却栽在一个什么何足道手上,这口恶气,如何忍得下去?

    另外一锦衣卫道:“据说天师教张宇初与武林盟主段子羽也率天下群雄西征昆仑,与明教血战于光明顶,我们此去,也可顺便把明教给灭了,替陛下铲除一个心腹大患。”

    那人话罢,旗总的脸上登时喜光一闪,兴奋不已,他一拍大腿狂喜道:“此计可用此计可用,明教雄踞中原武林数十年,虽然深居西域,但也不免为陛下的一方劲敌也,如今天下武林合力征讨明教,互相倾扎,到时无论哪一方赢,都必已斗得两败俱伤,锦衣卫再出手,定可轻松搞定,一举铲除魔教,替万岁分忧,此等丰功伟绩,非锦衣卫莫属啊。”

    那众锦衣卫一时谈得眉飞色舞,唾沫横飞,却忘了身上的伤和他们今天要办的任务,待聊兴尽时,朱棣等人的车马已匆匆远去,跨过了长江,溜之大吉,众断手锦衣卫涌到了浩浩江水边,目送朱棣的人马消失在江北暮色里,有人道:“大人,那叫蓝思若的女孩被燕王带走,有一半藏宝图在她身上,是否追而取之?”

    旗总望着滚滚江水和愈走愈远的人群,沉吟半晌,道:“小女孩不足为虑,就让燕王府暂时养着她吧,藏宝图早晚是锦衣卫的,眼下最重要的事物乃追杀傅夕歌和铲除明教,希望有能够胜任此次任务的人。”

    “喋血八刀。”众锦衣卫竟同声叫了出来,那旗总亦点头道:“是啊,西征昆仑,只有喋血八刀才可胜任,我们速回大营,将此事呈于陛下吧。”“诺。”众位应毕,拾起血泊中的断手残刀,仓皇奔向大营,向主子汇报去了。

    江水悠悠,向东流去,北岸江畔的夜色下,燕王朱棣茫然南望,心潮起伏,方孝孺立于他身后,二人良久无语,燕王的家眷已然入睡。

    朱棣道:“希直兄,能陪我走一趟昆仑么?”

    方孝孺惊然:“殿下莫非不去北平就藩?而要西赴昆仑?”

    朱棣点头,道:“明教乃开国义士,而那傅夕歌更是友德大将军之孙,本王不忍看他们被残害。”

    “可是殿下这么做,难道不怕开罪皇上?要知道,歼灭明教和追杀傅天笑,均是陛下授意的啊。”方孝孺发出感叹,意图阻止朱棣,朱棣摇了摇头,他道:“为了万千生灵,朱棣个人安危,又有何重?”

    他的声音在江风中飘荡,飘进了燕王妃徐氏的大帐,暖帐之中,酣声起伏,燕王妃睁着一双智慧的美目,盯着那帐顶发呆,她怀中的小女孩蓝思若已沉沉睡去,那女孩的眼角,却隐藏着一抹深深的怨念,如何也化解不开!次日,天刚蒙蒙亮,这队人马缓缓北去,在没有燕王的燕王队伍里,他们踏上了北去就藩的漫长征途。

    风萧萧,水寒寒,二匹骏马向西疾奔,马背上的两位俊俏公子,正在讨论着关于明教的传说。

    那二位公子便是燕王朱棣和方孝孺,朱棣见锦衣卫欲征西域,浑身寒然!皇帝为了铁腕镇压各开国大臣,通过锦衣卫四处搜集大臣们的把柄,然后加以追查,或者逼打成招,或者栽赃陷害,把罪坐铁,满门抄斩,有不尽的余孤或漏网的同党,必派出高手四处追杀,闹得整个天下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而今日锦衣卫突现,莫非又有一个大臣又要遭殃?还是江湖又要掀起一场血战?

    花开花落,云卷云舒,自江北一战八年。

    明洪武二十三年,国内民心渐安,但北方边境却告急,因故元丞相咬住、太尉乃儿不花、知院阿鲁帖木儿等将为边患,正月初三,朱元璋命晋王棡、燕王棣北征,并授傅友德为征虏前将军,赵庸、曹兴为左、右副将军,王弼、孙恪为左、右参将,赴北平训练兵马,听燕王朱棣节制。

    其时,王弼已先在山西练兵,因敕听晋王棡节制,同月二十七日,朱元璋遣使敕谕咬住等,令其归降,三月初二日,燕王率师出古北口,谕诸将说:“虏地旷绝,我千里行师,无间谍难以成功。”便发骑侦虏屯伊都,冒雪抵其营,诸将欲止,燕王不许,因在此之前借指挥观童与乃儿不花的旧交,遣其往招,二十九日,燕王率军至其营,大军压境,乃儿不花与咬住投降,收其部卒数万、畜产数十万而归,而晋王棡出塞,不见敌而还。

    这一战,燕王朱棣军威大振,名气力盖诸藩王,凯旋之日,朱棣骑着战马目视着在前方开路的傅友德,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将,这位为他们朱家天下立下了汗马功劳的老将军,朱棣的心里是五味杂陈的,此刻,而立之年的他仰天一叹,多少往事又归心间。

    长江边上那侠肝义胆的孩子,此刻,还好吗?如果他还在人间,他如今已变成什么样子?如果他已不在人世,朱棣这一生,将如何面对这位顶天立地的大将军呢?

    炎炎夏日静静溜走,秋天的脚步悄悄光临,因地处中原腹地,秦岭周边还甚绿意盎然,一派生气。

    那秦北官道似一条玉带,往北延伸而去,直插关南平原,大道两旁,一排排笔直的白桦树如同一支支箭杆,直刺苍穹,秋高气爽,艳阳高照,天空中无一朵残云,那尽夏之蝉还在树丛间有一声无一声的断断续续哀鸣。官道之上,缓缓走着一行人,约三四十余众,一群骑马之人提着各种武器,拥着一架马车,风尘朴朴,一路往南行去。

    马车里面,坐着一位黄衣少女,她一脸清瘦满面愁容,柳眉深锁贝齿紧咬,泪溢双眸,双手紧捏拳头,指甲扎进了她手心肉中都浑然不觉,从她心丧若死的表情可以窥探到,这女孩心中定是大悲大痛,及其深重!

    那是当然,家人一日之间全覆泥尘,生死难料,而自己也身陷敌手,命运叵测,从今往后,这世上又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自己了,一个人面对风风雨雨,一个人历经险恶凶残,永远的一个人!

    想到这些,黄衣少女已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眼里的泪水更如断了线的珠子,扑粟粟地落了下来,把衣裳都打湿了,此时,马车门一掀,一条紫影闪了进来。那紫衣女子坐在了黄衣少女身旁,她看见黄衣少女独自一人流泪,苦笑着摇头道:“你看你,又偷偷抹泪了,哭多了对身体不好。”声音竟出奇的温柔,像跟自己朋友说般,她手中一块紫色方绢,已然递到明月青面前。

    黄衣少女没接那丝绢,却抬头,怨恨的目光逼视着紫衣女子的双眼,冷寒回问:“你装什么好人?恶女人,你们这些魔鬼,逼死了我家人,我慕容仙儿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话到最后已然咬牙切齿,心中必是悲愤之至。紫衣女子无奈的摇头:“我知道你心中此刻恨不得把我们这些人碎尸万段,我也不否认你父亲的死和我们有关,但你想报仇,靠骂是肯定不行的,告诉我,你想报仇吗?”

    “想,当然想。”黄衣少女不假思索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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