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伐不停,终点就会越来越近!我奔跑着在心底呐喊。我喘着粗气,喉咙里像是塞进薄荷味的烟草一样辣。我已经想要就此放弃了,可还是不断提醒着自己。此时才发现我是这样的虚弱。
可等待我的是什么呢?
光线终于慢慢地闭拢,四周的寂静像是实心的铅球堆叠形成的墙壁一样。
我以为前方会是一片刺眼的光明,和电影和小说一样。但是等在前面的,偏偏又是一团黑暗。这次是死一样的黑暗。我远望通道的尽头看到紧闭着的门。
越靠近就越接近绝望和死亡。
但是我没得选择了。
跨过最后一道车相与车厢连结的钢板
我发现无路可走,而面前的门又十分诡异。我使劲用拳头敲了敲,无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我停下来,喉咙依然辣辣的,脑袋里像是塞进透明实心的水晶球,看到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这时才想起来多喘几口气。
待我站定,过了一会儿,先是会叹气的狗后来山羊脸才赶了上来。
皮革带着软垫的门,没有装饰性的花纹或者图案。纯黑,黑的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隔绝着声音,也隔绝着时间。总之,前方被皮革质感的门包围,把我身处的世界和门后面的世界完全隔开了。
"喂,你来打开。"我把位置让了出来。
山羊脸目光涣散,但是神情又有些紧张地走到了我刚才的位置。
这时,我才抽空打量窗外和这个车厢。像是要确认什么似的,我看向车厢铁门上方的显示板:12l。我默然。再望向窗外,外面的光线暗了下来,好似天花板上寿命即将终结的黄色灯泡。
山羊脸站在门前,不知在做些什么。看着他的背影,我却察觉到了与他年龄完全不符的迷茫。
我想起了随时等待老师的命令临考的学生,除了命令什么兴趣都没有。有时候一旦这样的命令都不存在时,脑袋里便是致命的空白。这种人天生就是空白,说的话和做的事都无意义。
门打开了,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技巧。或许在这家伙身上存在一种无聊又实用的天赋,类似于拧开水果罐头的盖子、切菜不会切到手这样的技能也未可知。
一团光幕乍现,最后隐隐约约地消失,出现了一片意想不到场面。
好似走进世界上最繁华的都市里最繁华的高级餐厅。上海的南京西路,东京的银座,纽约的时代广场。我把能想到的统统想了一遍,还是觉得自己的想像力太匮乏。
车厢的地面上铺上棕色的动物毛毯,不知是什么奇珍的兽骨在每个窗户的间隔处挂着,和吊灯昏黄的光浑然天成形成人造出来的中世纪风格。一个个精致的桌子摆的颇为讲究,桌子居中摆着冰篮,里面的红酒高昂向上,几个高脚杯安静谦卑地站在餐巾上。还有空闲的地方,摆上精致的沙发,和几盏多余的低着脑袋的台灯。
靠近我们的地方站着一个曲腿实木小桌,桌上面放着印着"中原出"唱片机。音乐缓缓从中流出,仔细琢磨,歌名大概是《柏林恋人》。不太懂经典的我也有幸能猜出来,全要倚仗在西式咖啡店的经历了。不过,唱片机与现代音响相比。前者虽然立体音效不强,但是所释放出来音乐的品质韵味远超后者。类似于香槟和普通葡萄酒的区别。
说来这个车厢大极了,好似占用了异界的空间。这一切又都像是假的,却假的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这里都是人。奇形怪状形形**的人。
看来我们好像来到了聚餐的地方。我突然想起一路的空车厢,难道所有人都来这里聚餐吗。我新奇地打量着四周,顾不上后面山羊脸和会叹气的狗。
可是这里总让我感到很别扭,具体又说不上来,就好像从商场试衣间的镜子看着自己的服装搭配,说不上什么好坏,只凭感觉。
我在狭窄的过道穿行,行走时还注意着不碰到别人,可还是撞到了一个模样像老头的小孩,他以怪异的眼神看着我。我装作没看见继续向前走,不料又撞到了一位体态肥硕举着高脚杯的女人。没办法实在是太挤了!
"小心点!"她在我的脑后喊着,话语里透出些烤山芋的火气。
"对不起。"山羊脸温和的道歉。
我专心将目光放在了周围,伺机寻找空位。此时在长裙下的腿和膝盖活动颇为不便,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差点让小腿上的肌肉抽筋。不过,于此场合身穿晚礼服再合适不过,我也不该抱怨什么了。
柏林恋人、辛普森一家(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