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树,我便不知道时间了。同样,没有了隧道、草上的怪石,只有海,寸毛不生的海。
我尝试着看着海的波纹或者是天上的碎云,从中找一些规律,仍然是徒劳。
时间是否还能通过别的方式判断出来?不知道,这个世界没法解释的太多。
我们仍然在这里坐着,错了,没有我,别人是看不到我的。
山羊脸绷紧的皮肤开始舒缓起来,胸膛时不时的起伏着,如水族馆里趴在地上呼吸的鱼。
"你在看什么?"山羊脸警觉地摸了半边下巴。
老周快要睡着了,突然惊醒:"什么?"
"没什么。"我忙把头缩回来。我真奇怪,干嘛盯着个大叔看呢。并且还忘了他可以看到我。
"你真奇怪。"山羊脸转过脸去,像是自言自语地说:"若不是从那五彩玻璃上可以看到窗外的海,我还真以为逃出去了呢。"
"你来过这里?"
"似曾相识。"
我默然,再次把目光放在主堂上。执事带着唱诗组走了下来,绕过座椅走进了主堂后面的长廊。发生在主堂的一切,像是话剧里明媚的场景,现在演员统统都退到了后台。
虽然老周已经醒了,但是他和山羊脸还没有说过一句话。怕是刚才山羊脸的表情太可怕了,又或者是我在这里的缘故?
咝,脑袋里统统都是这些无聊的东西,眼下应该是先找到这个车厢的出口吧!
"诶?"山羊脸发出了质疑的声音,把我拉了回来。
"怎么了?"
"我的手表又开始走了。"
"是嘛,那现在几点。"
他凸起的眼袋上的眼睛眯的更小了:"十点二十一。"
为什么现在手表可以用了?我盯着主堂上树立的十字架,仅是看着它,那干燥的木料就会让我安静。刚要放空心思多看一会儿,一个人从后面走了过来。
我所有的目光都被他吸引,这让我想起了在阳光下手托篮球跳起举过头顶摆出投篮姿势俊美的男子,或是手里拿着厚书头发浓郁脸型好看漫步在校园里的青年。无论是哪一种,所有看不见的人造的自然的光都在他身上。
我大着胆子直直盯着他携着教袍的长摆优雅地走过来,就像盯着从正面走过来长相好看的女人一样自然。
我是怎么了。此时,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