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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兮倩自杀(2/2)


    “砰“地一声巨响,门被撞开了,宋其才冲进来,迅速地开灯。天哪,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整个屋子里都是血腥味,床前的地上一大滩血,丁兮倩静静地躺在床上,右手搭在床沿。

    “兮倩,兮倩。“他大叫着,她死了吗,他的心狂跳着,接着一阵剧痛。他把手放在兮倩的鼻子跟前,还有气息,什么也顾不得想了,抱起她就开始狂奔,下楼,奔跑,拦车,去医院,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快,要快,兮倩快要死了。

    冲进急救室,宋其才焦急地在外等候着。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是工作吗,不对啊,工作挺顺利的,是缺钱吗,她一个人不需要花那么多,工资已经够用了啊,是朋友吗,若云上个星期才刚来过,那只能是方生,怎么了,方生出意外了吗?到底什么大事,兮倩她竟然要自杀,她那么坚强的,她从小到大吃过多少苦啊,没有天大的事是压不垮她的。

    医生出来了,说:“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失血很多,转到病房吧。“宋其才终于松了口气。

    安顿好一切,宋其才回到病房,看到丁兮倩已经醒了,两眼睁着,望向天花板,毫无表情,一动不动。

    “兮倩,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宋其才担心地问着,看到她这个样子,他的心也在滴血,可是,没有人知道。

    “兮倩,你说话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宋其才反复追问着。他猜想,应该是方生,发生到底怎么了,他还来不及去给方生打电话,难道是方生死了?

    “方生,他不要我了。“丁兮倩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低低的,似乎不带任何感情,但无异于丢下一颗炸弹。

    “啊?“宋其才瞪大眼睛,怎么会呢,”他为什么要和你分手?“

    “不知道。“丁兮倩面无表情地回答。

    “我去给他打电话。“宋其才站起来准备走。

    这时,丁兮倩突然发疯一般地把右手举起来,左手去扯针头,动作迅速,宋其才都没来得及反应。针头掉落在床边,药水顺着针头流下来,床边濡湿了。宋其才赶紧去拉住她,大叫道:“兮倩,你干什么?护士,护士。“

    丁兮倩一反刚才的沉默,疯狂地在宋其才的怀里挣扎着:“你干什么,你别管我,别管我啊。“然后失声痛哭。

    宋其才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紧紧地抱着她,让她不能动弹,她该是怎样的绝望才要走上这样一条不归路啊。

    “你放手啊。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丁兮倩大哭大闹着,力气大得宋其才都控制不住她了。

    “不是啊,兮倩,你还有我啊,还有我,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好多年了啊,你别这样,别这样,我心痛。。。“在这样的情况下,宋其才也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了,他大声地喊着,喊出了自己憋在心里五年的话,紧紧地抱着她,眼泪滚滚而下。

    护士进来了,重新给丁兮倩打上针,宋其才安抚着她,让她安静下来了。她静静地躺着,眼泪顺着眼角不停地流下来。那漂亮的丹凤眼,此时黯淡无光。

    宋其才紧紧抓着她的手,此时的心情五味杂陈。陈方生,陈方生那个混蛋,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是,这个混蛋,他真的放弃了,我不用等到下辈子了。此刻,他打定主意,无论怎样,都绝不放弃兮倩,今生今世,从此以后都要和她在一起。

    宋其才给李若云打了电话,又向丁兮倩的单位请了一个星期假,自己也请了一星期假,在医院一刻不离地守着丁兮倩。

    李若云赶来了,看到丁兮倩这个样子,大骂道:“丁兮倩你个傻瓜,难道这个世界上只有陈方生一个混蛋男人吗?“说着眼泪就流下来了,”你还有朋友啊,你的命就这么贱吗,这么轻易地就要寻死?“

    “那个混蛋,我要去问问他。”李若云说着,把病房门摔开就冲出去了。一会回来,说他没接电话,生气地一屁股坐在床前。

    李若云说她在这守着,让宋其才先回去,休息一天再来换她。宋其才一下子好像老了好几岁一般,胡子拉碴,面无血色,他摇摇头,说要一直守在这里。

    李若云看着他,忽然好像明白了。这个男人,从大一就认识了丁兮倩,一直和她在一起,以好朋友的身份相处,可是,他难道没有一点想法吗。今天,他这副失魂落魄,肝肠寸断的样子,似乎超越了一个朋友的感情界限了。

    李若云买了些东西上来,就回去上班了。

    若云买了稀粥,宋其才把它吹冷,喂到兮倩的嘴边。兮倩一动不动,此时,她人没死,心却是死的,一点求生的欲望都没有。其才放下粥,又拿起水,喂一勺到兮倩嘴边,仍然没反应。他又找护士拿来棉签,蘸上水,一点点地涂在兮倩干枯的嘴唇上。

    就这样,丁兮倩滴水未进几天,宋其才衣不解带几天,兮倩完全靠着营养液在保着生命。

    怎么办,宋其才急得头发都白了,她打电话给若云,若云说:“她已经没有一个亲人了,现在只有找姚老师,看他能不能劝她回心转意。“

    姚老师终于来了。他看到丁兮倩如死人一般,心痛得掉下眼泪来,他说:“兮倩,我知道你伤心,绝望,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亲人了,但是,人得向前看啊!陈方生十多年前,和你不也是陌生人吗?人这一辈子很长很长的,会经历很多的事情,会遭遇很多的挫折,你是多坚强的一个孩子啊,若云,我们都知道你吃过多少苦,遭过多少罪,现在这只不过也是人生的一个坎,迈过去了,你就赢了,你还会在今后更长的岁月里碰到更多的人,也会碰到能和你一辈子携手走下去的人。你连死都不怕,还怕今后不能碰到合适的人吗,你就一点也不好奇自己今后的日子会怎么过下去吗,你就甘心把你这一辈子在这里划上句号吗,兮倩,你还有多少事情要去做啊,快点振作起来吧!“

    兮倩的眼泪流下来了,她泪眼朦胧地看着姚老师,对老师点点头。好了,终于可以放心了,姚老师和其才都流下了眼泪。

    “兮倩,我以前听你说,你们家以前还借了台湾一个阿姨的钱,难道你就不准备还她的人情了?“姚老师继续激将她。

    “要还的,姚老师。“兮倩开口说话了。

    姚老师握着她的手,怜爱地拍拍她的手。

    宋其才在一边,差点给姚老师跪下了,幸亏有他啊,不然,兮倩还不知道能不能缓过这口气来呢。只要她还有生的欲望,今后一切都好说,可是,路漫漫其修远兮,感情的路也会很坎坷啊,兮倩,她什么时候才能放下心里的这个包袱,什么时候才能接纳我呢?只有靠时间这副灵丹妙药了。

    把姚老师送走,宋其才回到病房,看到兮倩竟然已经坐起来了。几天几夜滴米未进,兮倩消瘦了很多,眼睛都凹进去了,嘴唇因严重缺水而干裂,脸色又黑又黄,似乎一下子老了几岁。

    宋其才赶紧去帮她把床后背摇起来,又垫上枕头,让她躺得舒服一点。

    “其才,谢谢你。你去上班吧。“丁兮倩看着他,目光平静,声音嘶哑。

    “我已经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这周都在这陪你。“

    “不好意思麻烦你。“兮倩说出这句话,却比刀刺在其才心上还痛。是的,她还只拿他当朋友,怎能对他不客客气气的呢?

    其才又赶紧买来稀饭,水果,一口口地喂给她吃。她吃得很慢,吃到后来眼泪又流下来了,任眼泪流着,但她仍坚强地咽着。此时,她的心,是空的,是被挖空的痛,无法形容这种痛了,她觉得今后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再知道快乐是什么了。

    宋其才也跟着流泪了,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发誓,今后,一定要尽自己所有的能力去保护她,再不能让她这样痛苦了。陈方生,这个人,这个名字,就让他扫进历史的垃圾堆吧,从此以后,永不再提,永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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