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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幽幽千年事(一)(1/1)

    吴凡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双眼翻白,竟似昏了过去。而那块红玉突然向着他的额头飞去,瞬间便隐入了眉心。

    眉心处传来一股灼热的、火辣辣的疼,随即这股疼便蔓延至全身。吴凡隐约听到自己的筋骨在噼里啪啦的响,疼,钻心的疼,犹如断骨抽筋般的疼。他想在地上打两个滚,可身子却不听使唤,彷如僵硬的木节那般。他挣扎着睁开眼,却发现置身于无边无际的火海之中,眼之所及全是一片火红。

    火海之中仿似有一团更加火红的火焰在缓缓朝自己飘来,吴凡睁大眼,努力地看着那团红得透亮、红得娇艳的火焰。火焰越来越近了。他发现那火焰竟是狮头、鹿角,虎眼、麋身、龙鳞、牛尾,像极了过年时门上张贴的那张年画。他瞬间想到了瞎子那封信上的内容。

    “真的麒麟?”吴凡无比震惊,在心中疑惑道。

    火焰咻地凭空消失了,露出了一只红红火火的麒麟,睁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注视着面前的吴凡。那粗大的鼻孔呼出的热气如热浪般,直往吴凡面上扑来。

    一人一兽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对视着。

    “哈哈哈哈”,麒麟突然张口,发出了一阵雷鸣般的笑声。

    吴凡只觉自己的耳朵都要被炸聋了。听着听着,他突然觉这笑声有些悲呛。

    “想不到麒麟的后裔竟然怀疑自己的眼睛”麒麟笑完后,一下字便说出了吴凡心中的疑惑,它缓缓地摇头道:“我都沉睡了三千多年了。这一觉太沉了,怎么都醒不过来。但没想到,这一觉醒来,才发现我的后裔已经快变得不是很像我的后裔了”,言语中尽是失望的语气。

    “先祖在上,请受第32代凡字辈后人三拜”吴凡跪下去,磕了三个头。

    “嗯,还有点礼数”麒麟点了点头,说道:“你体内的麒麟血脉怎么会这么稀少”

    “嗯,先祖这个我也不清楚”吴凡跪在地上,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听到麒麟叫自己“起来吧”,便觉得身体被一股很舒服的力量稳稳地托了起来。

    “有什么事就说吧,我的时间不多了”麒麟问道。

    “先祖”吴凡又跪下去,恭恭敬敬又嗑了三个头,这才将瞎子信上的内容说了出来:“麒麟一脉世代单传,我们按照先祖的安排,远离朝堂和江湖,安静地生活,只为有朝一日大炎国若有难,我们便兑现先祖给炎武大帝立下的重誓,保护炎武后裔周全。”

    “好,很好”麒麟听得直点头。

    “先祖,我们一脉守着秘密生活了3000多年都相安无事,可23年前,大炎国庙堂和江湖突生变故,我父亲吴天出山助暄帝平乱,这才稳定了大炎国江山。可万万没想到,这场变故竟的始作俑者者竟是我的外公上官庆礼。我父亲母亲遇害也是拜他所赐”

    “哦,竟有这等事?”麒麟睁大眼睛,觉得很是意外。

    “嗯,这事是从小抚养我长大的,我父亲的兄弟瞎叔告诉我的。应该属实。若不是他,麒麟一脉可能就断了,也就不会有今天的我了。”吴凡说着说着眼睛竟有了些湿润,眼里噙满泪花。他接着说道:“这事我一定会把它弄清楚,这仇我也一定会报。但不知上官庆礼用了什么法子,在哪里求到了一个大靠山,叫齐天老祖,实力完全超脱于世间修行之境,连瞎叔在信中也说,若不能唤醒我的麒麟血脉,根本不可能是齐天老祖的对手”。

    “齐天老祖,好熟悉……”麒麟口中喃喃,似在思索。突然,他张口说道:“难道是他?”随即他又摇头说道:“不可能,不可能”。

    “先祖,还请明示”吴凡道。

    “三千多年前,潜龙大陆妖兽作乱、魔怪横行,为害人间。炎武大帝见世人苦不堪言,便冒着触犯天庭律例的风险,悄然下界人间,拯救黎明昌生。他用自己的精血点化了一蟒、一虎、一雀、一龟,这就是后世口中所说的“四神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初始时,四神兽倒也尽心尽力,跟随炎武大帝四方征战,血染沙场。这场仗,整整打了130多年,杀死妖兽100多万,剿灭魔怪200多万。妖兽、魔怪见大势已去,便投降求饶。炎武大帝一心向善,念他们修行不易,便将妖兽封印在了无边洪荒,把魔怪封印在了无尽深渊,让他们带罪修行,以便他日证得大道。可却没想到,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却因杀戮太多,坠了魔道,尤其是青龙和朱雀入魔极深,又成了新的人间祸害。炎武大帝念他们剿妖兽、灭魔怪有功,便处处留手,不忍伤他们性命。可是这四神兽因为着一百多年的战争,早已参透武道天机,战力惊人,四兽联手,竟重伤了炎武大帝。我本是鸿蒙天尊坐骑。天尊有感炎武大帝卫护苍生,但又不愿破坏天庭律令,很是为难。我早与天尊心意相通,便遂了天尊的心愿,私自潜入凡间,助炎武大帝一臂之力,合力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封印了起来。你说的那齐天老祖的名头,便是青龙当初在世间称霸一方所用的名字。”麒麟沉重叹息,不住摇头道:“没想到,那青龙竟然有这么大本事,能这么快就破了封印,逃了出来。而我们虽拯救了人间,却因破坏了天庭律令,炎武大帝被贬为凡人,我则被唤回天庭,发配到宇宙星河做杂役。现在青龙既出,朱雀、白虎和玄武可能也快了,这对人间又是一场浩劫。我们麒麟一族留在人间的血脉,怕也保不住了”。

    吴凡突然想起一事,便将那日百花谷刀砍小黑屋,虚空中喷血一事告诉麒麟。麒麟听完沉思半响,尔后竟面露喜色,哦了一声,说道:“我知道青龙的伎俩了。他的真身还在无尽深渊。你遇到的是他的分身。他是想待分身强大后,去替换出真身。否则莫说是你,便是我在全盛时期,也不可能几刀就劈得他吐血”。

    吴凡只觉先祖说的,竟是一个闻所未闻的光怪陆离的修行法界,让他心中不禁对未知的未来多了一份期待。他脱口而出道:“先祖,这一个分身就这么厉害?那真身出来,世间如何能敌?我也好歹也是麒麟血脉,我也想有遭一日达到这种境界,光耀我麒麟一族门楣”

    麒麟听后,苦笑道:“凡儿,你虽是麒麟一脉是第32代后裔,但你体内的麒麟血脉太少,只能保证你的经络骨骼超过凡人。但离求证无上大道来说,还是血脉太弱了。”尔后,他竟不住叹气道:“这也怪我,就不该让后世和人类通婚。”叹完气,又喃喃道:“可这不通婚,就不会有你啊”

    “先祖,血脉真的这么重要?那为什么还是有人修得大道?”吴凡忍不住反问道。

    “也不尽然。事在人为。凡儿,你知道为什么几百年来,凡间再无逆天的修行者吗?”麒麟问。

    “凡儿不知,但请先祖明示”

    “炎武大帝当年被贬为凡人之前,为了确保人间太平,减少戾气,便动用神力,封印了原本浓郁的灵气,所以,人间再无逆天的修行者出现,也就不会再为害人间。”麒麟说完,反问道:“凡儿,你现在清楚了吧。麒麟血脉并不是无上荣光,而是承诺、责任和道义。在人间修行,要兑现守护炎武大帝一脉的承诺,谈何容易?你要走的路还很长,你将经历和面对的也将异常艰辛。你可有信心?”

    “有!先祖请放心,凡儿定当竭尽全力兑现承诺”吴凡掷地有声,随后却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可如果炎武大帝的后裔变坏怎么办?入魔怎么办?杀戮世间百姓怎么办?”

    “这,这”麒麟竟一脸茫然,眼中闪过困惑和不信,然后开口说道:“其实麒麟一脉守护炎武大帝一脉的初衷寒光,也是为天下苍生计。应该不会有你说的情况。若真有,当为天下苍生计。”

    “谢谢先祖,我明白了”吴凡问道“先祖可有机缘赠我”,说完便眼巴巴看着麒麟,却发现麒麟那火红的身体开始慢慢变淡。

    “凡儿,今天的相见便是我赠你的机缘”麒麟道:“你是麒麟一脉在人间的传承,体内流着麒麟和人类的共同的血脉,自然应当遵循人间的修行法则。这也是炎武大帝定下的人间规矩。”

    “先祖,那青龙一个分身就这么厉害,若真出世,炎国何存?百姓何存?我爹娘的仇何以得报?”吴凡心中一热,竟将心中所想一股脑倒了出来。

    “很好。凡儿,修真的路很长,很苦。希望你能一直坚定今日之初心。”麒麟身体越来越淡。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往事。他猛然说道:“凡儿,当初炎武大帝和我,在莽苍沼泽和四神兽对战时,流了很多血,染红了其中的几潭水和大片草地。神界的血,可以长久留存,也可以幻化出天才地宝和珍奇灵兽,有机会的话去寻寻,或许有大机缘,但你现在修为还太弱……”

    “先祖,先祖……”

    麒麟消失了。

    吴凡的耳朵突然一痛,接着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声“让你装,让你翻白眼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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