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景文帝魄力极大,雄心壮志,大梁国库经过承平一朝的积累之后相当充盈,全国税收年年走高。
故而这一次修建也是接着前朝底蕴,不留余力的赶工大造,将原本就已经雄绝天下的十八城门修造的更胜往昔。
当人们望着巍然高耸的高大城楼时,朝中有诸多文官大臣的折子雪花似的堆砌到了景文帝的案头,言辞中无不是在称赞先帝的勤俭节约,当今陛下的铺张浪费。
搞的景文帝李恒烦不胜烦,下令宫人以后在有此类疏奏递上,一律留中不发。
然而与朝中忧国忧民的大人们不同,京都民间的百姓们对这重新铸就的十八城门的看法是:
当今陛下分明就是怕了那御万剑而行的剑仙任青,这才不惜如此大动干戈,叫宫中已经是贵为九五的天子李恒很是愤怒的摔了好多东西。
养心殿内,景文帝合目依靠在龙床之上,身前宫娥女官侍立成群,为首一名明眸皓齿的二八佳人,正手捧着朝中官员的折子,用一口吴侬软语的温软声音诵读其中内容。
与先前勤政清凉殿的神皇帝不同,李恒自小便是个喜欢享受的王公贵族,除了刚刚登基的那几天有些新鲜感之外,没几天便开始厌烦案头上永远批不完的奏折了。
将这满朝折子搬入寝宫之中,由着美人宫娥捧着给他娓娓道来,既不费神也不费眼,偏偏一些文官言党以为此举有轻慢国事之嫌,连连进言劝谏,景文帝恨不得把那些个吵嚷的官员都抓了喂狗去。
一道江户官员上奏的求援折子念完,景文帝并不着意马上处理,反而是笑嘻嘻的赏了这个诵读奏折的女官一颗荔枝解渴,旁若无人的调笑起来。
“这江户主官胡万倾也太小题大做了,几日大雨就这么惶急的和朕哭惨要钱,朕才不上这个泼皮的当!”
景文帝笑嘻嘻的给此事定上论调后就不再多谈,随手将女官手中的折子扔到了一边地上,将羞涩的美人揽在怀中就要大肆轻薄之时,门外忽然有太监通传禀告。
“何事?”
被打扰到兴致的景文帝心中不悦,冷然发问之时,就连怀中宠爱的女官都不敢大声喘息。
门外太监恭声道:
“城关御守太监,鱼九阳鱼公公有事启奏。”
“鱼九阳.....”景文帝低声念了一遍,将怀中的女官拉起后,正了正身上的衣袍,终于还是准备让这位三朝的老奴进来。
太监属于天子家奴一样的存在,因为没有后,所以用起来安全无比,也信任无比,不少皇族幼时的成长都离不开太监的照顾,所以景文帝才显露出了不同以往的宽容来。
鱼九阳迈步入寝宫行礼之时,这位城府颇深的景文帝也跟着吓了一跳。
仅仅是十几日没有见着,昔日于宣德门前意气风发,斩下天人头颅的武道宗师,居然衰老到了如今几乎要人搀扶的地步,实在叫景文帝一时讶然的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若说与任青交手之前的鱼九阳,一身气势神色犹如阳间之鬼,那么此刻他的形容神态,已然好似阴间幽魂。
只需要大风一吹,都能将魂魄吹散了的那种虚弱衰败。
“宫禁守备太监鱼九阳,叩见....嗯?”
刚刚要拜倒行礼的身子,被景文帝出手扶住,鱼九阳诧异的抬头对上了这位年轻皇帝的目光,后又觉得唐突失礼,连忙垂下眼睑,低声道:
“陛下,老奴年事已高,已经不中用了,且让老奴拜一拜大梁的新君主吧!”
这位年轻的大梁君主在民间士林与朝堂私下议论中,远远称不上贤明有德。
因为蹊跷不正,至今都有许多让人诟病的非议在流传,可若说这位年轻的新君有什么过人之处,那边是体恤身边之人这一条了,颇有先帝遗风。
鱼九阳恭恭敬敬的对着新君行完那三拜九叩的大礼之后,并没有立即起身,而是将头上官帽轻轻脱下,双手奉上。
“老奴自知时日无多,特来向陛下高老,还请陛下另选贤才,承我守备。”
景文帝接过了那顶官帽,并没有来那套陆元庭辞官时的三辞三请的套路,自古太监与天子便是近臣家奴,他看得出来鱼九阳确实时日不多,自然不会开口强留。
给鱼九阳赐了座,景文帝把玩着那顶官帽看了一会儿,随手放到一边,问:
“你心中可有推荐的人选?”
在民间江湖杀出赫赫威名的天魔鱼九阳,只敢在御赐的座位上坐了一小半屁股,神色紧张,听到景文帝的问话后立刻便咧嘴笑了起来,好像早就做足了十分的准备,如数家珍的将心中备选之人,一一为新君道来。
耳听得那一个个或熟悉,或根本没有听过的名字被这老太监说起,景文帝挥手让身后女官都一一记下来,足足讲了盏茶功夫方才停下来。
公事论过之后,景文帝望着这位三朝都在默默镇守宫禁的老人,温言道:
第一百二十六章:无声的劝谏(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