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山以山势险峻奇诡著称,山中鬼石嶙峋,草木深邃,深处时常传来野兽的嘶吼。只不过近日暴风雨狂啸不止,面对自然之威,奇山上再桀骜不驯的野兽也只有趴在窝里瑟瑟发抖。
但是,无论多险峻的山脉和多恶劣的天气都无法阻挡人类的足迹。
深山中,暴雨下,一条通往山峰的小径上,有三人穿着蓑衣正在赶路。
中间蓑衣人在雨中喊道:“军侯,暴雨太大,找个地方歇会儿吧。”
“恩。”走在最前面的蓑衣人沉声应道:“铁柱,你以前走过奇山,近处可有什么山洞可以休息的。”
走在最后面的蓑衣人赶前两步,“军侯,再坚持会,这条小路向上到峰顶,有座山神庙,可以避雨。”
此时天光昏暗,一点都不像临近中午的样子,在暴雨里,三人艰难前进。
“庙?这里居然有庙?”前面的军侯在雨中扬起一张二十七八岁,年轻刚毅的国字脸,惊奇的问道:“此处偏僻,什么人会在这里建庙?”
“破庙而已。不知多少年的破庙,平日里只有山民猎户或者来往我朝和摩罗的商客偶尔过身歇脚,根本住不得人。”
军侯很是警觉,“什么商客会走这种小道?”
“呵呵”铁柱傻笑。
“是走私的马帮。”另一个蓑衣人解释。
军侯恍然,“哦,那现在这个时候,庙中会有人吗?”
铁柱和另一个蓑衣人面面相觑。
“说不好,可能会有山民猎户躲雨,商客只怕这天气不会出门的。”
军侯点点头,“铁柱带路,狗蛋留神后面,走。”
说完,三人再次埋头赶路,任暴雨击打在蓑衣上。
………………
周从文走在三人中间,紧紧地抓住身上的长刀,心事重重。
此次身为边军的三人悄悄离开驻地,铁柱和狗蛋隐约感到不安,但只有周从文才知道此次事关重大,不得不掩藏踪迹秘密进京。
周从文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发觉事情败露,必定会追查到自己和父亲。
父亲留在了营地为自己进京争取时间,等到对方发觉自己不在营地,再追上来,只怕自己早已走远。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这场暴雨,让本以为寻了条秘道捷径的周从文叫苦连天,只希望对方晚点发觉或即使发觉也追错路。
“军侯,前面就是那座破庙。”走在前面的铁柱突然回身说。
周从文惊觉,抬头望去,前方不远处有一座建筑耸立在暴雨中,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进去后无人便罢,若是有人不许叫军侯。”
“那叫啥?”
周从文念头一转,“我们身穿便衣,但都带着利刃,山民是做不成了,还是扮作走单帮的商人吧,叫我东家。”
三人中最为年长的狗蛋点头说:“那就是走私客了,行,我们这样子说是走私客也没错。”
憨厚的铁柱自然更是没有意见,“军侯说啥就是啥,铁柱听令就是了。”
“叫东家。”
“是,东家。”
说着,三人已经到了破败的庙前,只见四周庙墙无一处不破败。墙上不是裂缝密布就是干脆垮塌了几个大洞。
正如铁柱所言这是座破的不能再破的破庙,但神奇的是庙门居然还存在,而且此时从庙门的缝隙处透出阵阵火光。
吱呀……
铁柱当先推开庙门,三人走进破庙,只见空旷的庙堂中间正燃起一堆篝火,有一个人正依着篝火旁的立柱打盹,但此时明显被周从文三人惊醒。
这个人既不是三人猜测的山民也不是什么商人,而是一个上了年纪的道士。
周从文第一眼就看出这个老道士并无威胁。
道士穿着一身邋遢的看不清颜色的深色道袍,花白的头上盘了一个杂乱发髻,一根拂尘随随便便的插在腰上。
老道士一脸疲倦,看见三人勉强起身,作了个揖。
“无量天尊,几位小哥可是避雨。”
“正是,外面暴雨实在赶不动路,只能借此地避避雨,望道长勿怪。”周从文回礼。
老道士摇摇头,“这里本是无主之地,老道只不过占了先机,几位不必客气,还请自便。”
说完,老道士又坐下,靠在立柱上打起盹来,对三人不再理睬。
三人见老道如此放心打盹,也是哭笑不得,这老道对他们还真是放心,也不怕遇到歹人。
关上庙门,三人也不客气,自顾自的在庙中找到一些应该是以前山民留下的干柴,在一个避风的墙角生起火来。
深秋天气已寒,三人烤着火逐渐缓过劲来。周从文看着老道士,想起自己编的走私客身份完全没有用处,那老道根本就不在乎。
“军…东家,今天看样子是过不了奇山了,要不歇息一晚,明天趁早赶路?”狗蛋悄声问周从文。
“……好吧。”
“这鬼天气,多少年都没有过了。”铁柱抱怨。
周从文好奇问:“铁柱,你说你来过奇山,莫非你就是附近的人?”
“不瞒东家,我是孤山那边的,当年曾跟父亲来奇山打猎,所以对奇山也不陌生。”
孤山和奇山实际上是一条山脉上的两座山峰,但相互间距离着实不近。
“怎么跑这么远打猎,孤山没有猎物吗?”狗蛋不明白。
铁柱苦笑:“孤山满山都是怪石,草木都少,活物就更少,猎物不及奇山万一。”
周从文和狗蛋都啧啧称奇,说起来,以往周从文来往京师都是走的另一条官道,还不曾走过这条小路,所以并不清楚奇山和孤山情况,出于安全考虑,周从文想问问清楚。
“这样的暴雨以前有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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