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里的风泠冽刺骨，两人走的急，也没拿围巾手套，只得加快步伐好让身子因为运动热乎起来。林菲菲知道黄小旭平日里烦闷的时候喜欢在临近的商业街上挨家挨户地买甜品吃，拽着袁腾飞闷头就往人流里挤。
“菲菲，这都快找完一整条街了，我看大概不在这里。”袁腾飞本就积极性不高，但看着林菲菲满脸焦急，也只得有意地语气急促。“下一步我们去哪？骑车实在是太冷了，等会我们打车过去吧？”
林菲菲原本也不觉有什么焦虑担忧的情绪，只是进进出出快二十几家店，连个影子都没找到，心跳开始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起来。耳朵因为冷热交替烫地透着血红色，她却丝毫都没发觉，只是慌慌忙忙地扫视着四周，看有没有漏掉的店铺。
袁腾飞见得不到应答，有些无奈地拿出手机瞟了一眼，只看到了满屏幕来自陈云杨的未接电话和信息，“菲菲，菲菲，你等会。”袁腾飞一只手按下了回拨键，另一只手拦住了脚步匆忙的林菲菲，“是阿云。”
林菲菲猛的回头，眼神里有些让人陌生的戾气，看见袁腾飞的姿势，条件反射地在自己的大衣口袋里掏了一阵，才想起自己的手机刚刚离开学校前就没电了，没有带在身上。
“说什么了？”林菲菲凑近了些，却只能听见电话那一头传来的嘟嘟声。
“没接”，袁腾飞试了几次后摇了摇头，打开了陈云杨发来的位置信息说道：“应该是找到人了，我们现在过去吧，别着急，小旭那么大人了，不会有事的。”袁腾飞只觉得林菲菲似是站不稳一般，好心地伸出了胳膊想让她扶着。
林菲菲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拉上了袁腾飞的袖口，就往主路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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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菲菲关机，袁腾飞不接电话。我们上不上？“陈云杨低声问了一句，“徐雅，徐雅！说话啊！”
最近市里在操办什么市容整顿，学校前的停车位少了一大半，陈云杨家中的司机便只好将车停在了廊河的另一边。学校虽说是挨着廊河建的，但要走到对面去还是要花个十几分钟。若不是陈云杨事多非要挨着河边漫步道走，两人根本不会注意到一个人站在河边吹风的黄小旭。
徐雅和陈云杨不敢贸然去劝说，他们虽离了快十米，也能清楚地感受到黄小旭整个人身上肆意狂舞的低气压。徐雅扶着近旁的树干，扣着树皮，指尖都泛起了葱白，她紧紧地盯着黄小旭的背影，却是半步也不敢上前了。
“怎么办？我不知道说什么。”徐雅也说不清为什么心里一阵酸楚，她想起昨天那个几乎崩溃的瘫坐在地上的黄小旭，用那一双平日里根本泛不起什么波澜的眼睛携着凄风苦雨一般地把她的绝望与彷徨灌进了自己的眼里，她害怕了，她怕自己不仅拉不住黄小旭，还会被一同拽到痛苦里，即便她明白这件事同自己没有分毫的关系。
陈云杨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惯了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徐雅，再看看眼前谨慎地如同是在看着一块无人看护的曝与光天化日之下的宝石一般的姑娘，也品出了几分异样，也选择乖乖闭嘴，陪着等在徐雅身后。
“等会！老李子！”陈云杨盯地久了，开始有些站不住地蹑手蹑脚地在近处溜达，抬眼便看见了站在另一侧的老李子，虽说夜色浓重，但看那超有辨识度的身型，定是八九不离十。
徐雅听见陈云杨叫唤，有些恼怒地回头瞪了他一眼，”小声点，我早看见了，他等他的，我们等我们的。“
“什么意思？到底怎么了？你好歹告诉我个大概，不然我就在这里干吹风？”陈云杨到底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怎么就在这一个个地盯着她？有什么事我们上去问问明白不就好了，跟家里吵架了咱们就帮忙调节下，亲生的爸妈，哪有隔夜的怨气？”
“你少说几句！”徐雅拦不住陈云杨自顾自的瞎扯，急的跺了几下脚。动静不大，却还是引起了黄小旭的注意，眼看着她就要回头，两人慌张的忙往暗处挪了好几步。
“菲菲？你来了？”黄小旭只能看见个模糊的人影，看着四下安静，便声音不轻不重地朝两人的方向递了一句话。
“怎么办？出去说呗！到底啥事？你们平时关系不是很好吗？”陈云杨说着就要抬脚往前走，却看见林菲菲从更近处的树影里走到了路灯打下的光亮里，身后还跟着袁腾飞。
“靠，他俩到了也不和我们说？怎么办我们上去不？“陈云杨扯了扯徐雅的衣角，他实在是太好奇这几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了，甚至有些激动地手心冒汗。
徐雅垂着头，抿了抿嘴角，扭头便往学校的方向走去，”回去吧，菲菲会和小旭聊的，我们只会添麻烦。“
“怎么回事？合着我来帮忙就一点知情权都没有吗？”陈云杨虽有些不服气，却还是跟着离开了，“叫我司机白跑一趟，你们得请我吃饭！”他跑了几步，赶上了徐雅，看着她毫无打趣的兴致，也只得识相地闭了嘴，只是自嘲地耸了耸肩。
“小旭，你怎么知道我在？”林菲菲跑的急，气都没喘匀。
“我就试着叫叫，没想到你真的在，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黄小旭见到有些狼狈的林菲菲，心里还是软了一下，强迫自己勾了勾嘴角，继而又回头望着河水出神。
林菲菲犹豫着想上前，还是先回头想支开袁腾飞，“袁...“
“我先走？是吧？”袁腾飞没等林菲菲开口，有些苦涩地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我回教室了，我手机你先拿着，有事打给徐雅或者阿云。”说着袁腾飞把手机塞进了林菲菲的口袋里，转身消失在了一片暗影里。
林菲菲微微有些失神，咽了咽口水，慢慢走到了黄小旭身边，顺着她的眼神望出去，问道：“看什么呢？这么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