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颜师古那老头告状去了!
刚上了一节课,萧湘正休息时就被早在学堂外等候多时的宫中黄门叫出来了。
“萧大人!”那个黄门到了跟前:“奴婢见过萧大人!陛下命下萧大人进宫奏对。”
萧湘一叹,果然!却见他从袖口中一翻,出来的时候手中就多了一串铜钱来,然后笑着拉过了那个黄门的手,问道:“多谢这位黄门,陛下唤在下可是因颜大人之事?”
黄门眼珠一转,手下一翻便将那串铜钱塞入了衣袖之中,说道:“奴婢谢过萧大人了!奴婢也只是不小心听了一耳朵,陛下并未因颜大人之事而太过恼火,只是单纯想要见见萧大人罢了!”
萧湘随着黄门进入深宫,一路上跟着那个黄门左拐右转的,最后到了甘露殿。
那黄门进去通报后,出来后行礼道:“萧大人,陛下在殿内等候,奴婢这就告退了。”
萧湘也回了一礼:“多谢这位黄门!”
那黄门转身离去,萧湘则是小心翼翼地进得殿内。一进去才发现,殿内不光李世民在,李纲和孔颖达也在。李二和孔颖达都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萧湘往前走了几步,躬身拜道:“臣萧湘拜见陛下,见过师父,见过孔先生!”
李世民端坐在萧湘送的太师椅上,道:“萧湘,你可知罪?”
“陛下,萧湘愚钝,不知犯了何错!”萧湘装傻道。
“你第一日入学,便顶撞师长,叫人家大失颜面,还有那歪理邪说,这还不叫罪?”
萧湘平静地说道:“陛下,颜大人只能算长,不可为师!这世上,打人骂人是恩怨,打人脸、辱人父母是死仇,师父他对我而言,如师如父,若是师父他真有不足之处被人指出,我无话可说!但也容不得宵小随意诟病!”
“二郎,住口!”李纲赶紧喊道,他真怕自己的宝贝徒弟惹怒了李世民。
“李师,无妨,让他说!”李世民对李纲摆摆手,有看着萧湘说道:“一位名宿大儒,被你说成宵小,朕是该说你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该说你狂妄!”
萧湘豁达一笑,道:“萧湘本是乡野村夫,我这个不肖弟子不能为师父争脸也就罢了,却也不能给他老人家抹黑!”
“哈哈哈!”一旁的孔颖达笑道:“陛下,您就别吓唬萧大人了!萧大人你可不是什么乡野村夫,你之才情、心胸、见识,李师也多次与老夫提过。既有才情,又精通格物,着实不凡!”
原来在吓唬我!萧湘拱手对孔颖达一拜,道:“孔先生过誉了,孔先生是前辈长者,称小子名讳便可,当不起先生一句萧大人!”
嗯?孔颖达看着此时这个彬彬有礼的少年,丝毫无法跟能骂的颜师古体无完肤地人联系起来。孔颖达笑道:“哦?老夫当得起萧大人你一声先生么?”
“先生当得起!”萧湘诚恳的说道。开玩笑,孔颖达好歹也是孔门嫡传,也是真正的儒家宗师,对于你这种高人,若不称你一声先生,我萧湘也忒不识好歹了!
孔颖达也上来了好奇心,这个固执的少年为何愿意称自己先生,问道:“却是为何?”
萧湘道:“萧湘不才,窃以为儒家之学可以大致分为四个阶段,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而绝大部分人连第一个阶段都跨不出去,便是修身一说就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到的。师父与孔先生皆是真正的学问宗师,真正懂得儒家道理并且付诸了实施的人。萧湘对真正的儒者自然心怀敬佩!”
谁不愿意听好话?何况萧湘这一记马屁拍得太有水平了,饶是孔颖达也被拍得红光满面。
李世民心想,这小子倒是好手段,一张一弛既盖过了自己跟颜师古的矛盾,也给足了孔颖达面子,说道:“好了小子,别拍马屁了!你与颜师古的事,朕也不追究了,不过,朕已经告诉了他,以后不会找你的麻烦,你也不准再揪着人家不放,此事就此揭过!”
“臣遵旨!”
“朕叫你前来,是对你回答颜师古四问有关。你那第二种回答虽然粗鄙,但朕觉得却觉得也有合理的地方,故而朕想问,爱卿觉得帝道应更倾向于霸道还是王道?”李世民叫人给萧湘赐坐,就吩咐内侍出去了,此时甘露殿里只剩下了李世民、李纲、孔颖达和萧湘四人。李世民说道:“此间只我们四人,你可细说,不要试图藏奸耍滑!”
李世民和李纲、孔颖达此时都看着萧湘,其实对于答案,他们心里都有数,只是想看看萧湘有没有这个脑子罢了!或许李纲和孔颖达只是单纯地想听听萧湘的想法,但李二陛下则是有考校的意思,作为一个内政军事权术集一身的超级帝王,他见过太多优秀的人,萧湘有足够的才情,足够的智慧……但聪明并不意味着他懂得权术,似李纲孔颖达这等大儒,哪一个不是聪明绝顶之人,但要论权术一道,就差许多了!只能予以高位,却并不能予以大权!
这……萧湘头大了!孔孟之道中所谓的王道,根本不适合用于纷争乱世,若是真有用,也不会有那渭水之盟了!此时的大唐还并不是强盛到雄霸天下的时候,东突厥、西突厥、吐浑谷、高句丽等等,这些威胁还在着呢。而且儒道也并不是万能的,很多领域是儒道并不精通的。但这不能当着孔颖达的面说啊,自己刷掉好感度容易么?
萧湘斟酌了一下语句,良久,用严肃的语气说道:“臣以为霸道御国不长,王道御国不存。故而应当以王道治国民、以霸道拒外邦,以武治对外、以文治为内,此方是万世长久之朝!”
李世民眼前一亮,看着萧湘,这个答案已经十分完美了,但他觉得萧湘还藏着话没有说出来,难道?李世民嘴角一撇,好个滑头的小子!
而孔颖达和李纲也频频点头,萧湘的答案已经极为符合他们心中所想。不过李纲也察觉了一些,作为萧湘的老师,自己也算再了解他不过,他与李世民的感觉一样,萧湘肯定还藏着话,而这些话肯定惊世骇俗!
“回答的倒也算中肯,好了,你可以回去了!”李世民说道。
“啊?陛下,这就完了?”萧湘有点不敢相信,这就结束了?
“不然呢?”
“这……臣有一物献给陛下,请陛下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