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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破空大师(1/2)

    连氏头七夜里,入定刚过,姐弟二人续完香正要各自就寝,却见一个黑影闪身进了灵堂。孙朔风稍稍提气,瞬时也跟了进来,但见来人已至灵牌前正欲伸手,孙朔风生怕他对亡灵不敬,便提掌从后方袭去,随之大声道:“来者何人”

    那人并不转身理会,只腾出右手来搏住孙朔风双掌,左手已将灵牌拿起,口中念念道:“可惜可惜。”

    孙朔风见状,更分不清来人是敌是友,手中动作便慢了下来。那人却放下牌位转身过来,大声道:“好个千调观音,竟然调教出一个窝囊徒儿。”

    连鹤影闻声来灵堂,借着灵位前的烛光认出来人正是母亲的旧友破空大师,忙道:“风弟切莫失礼,这位是破空大师。”

    孙朔风闻言,正要停手,对方却招招攻势更猛,直逼得他退出十来步。他料定对方并无恶意,也难得遇到师傅以外的高手,便有心切磋,顺势退出灵堂来至院中,自怀中取出铁笛使出八分功力应战。

    来人见孙朔风动起了真格,更加兴致大增,使出一种虚实难辨的古怪拳法,将孙朔风团团困住,但却并未能伤及孙朔风一根头发。

    连鹤影跟着来到院子,见二人打的难舍难分,知道破空大师有意试探孙朔风的功夫,也不加劝阻,只在一旁淡淡道:“风弟习武不过十多年,大师的功力自然几倍于他,怎么却打的不分上下呢。”

    那破空大师闻言,大喝一声道:“好吧,就让这小娃儿领教领教我破和尚的看家功夫。”话音刚出,掌势已换了一种,这一招出去,看似平平淡淡向前推去,但五丈之内草木皆猛烈摇晃,便知这一掌的功力足以让中招之人五脏俱裂。

    连鹤影见状,虽知大师并不会真的伤害孙朔风分毫,但也替他倒吸一口凉气。

    却见孙朔风的身体随着那一掌轻飘飘退出两丈余,好似被掌风击中,但实则是在掌力未到之前先退后暂避,同时横笛奏出沧海玉律声的第一章:迎海听涛。

    笛声一出,掌力便到,却被笛声克制在孙朔风周身,无法触及他。

    破空大师见状,掌力一收,另一招倒海翻江便铺天盖地的袭来。

    此时孙朔风已将笛声换成了沧海玉律声的第四章:怒海狂涛。掌力笛声交抵之处,竟迸发出低沉可怕的雷吼之声。

    “再打下去,恐怕莲花坞的屋顶就要给掀翻了。”连鹤影看得出破空大师已试出了孙朔风功力几何,遂加劝解。

    破空大师闻言收掌,哈哈大笑道:“千调观音果然不负老朋友所托,这娃儿能接我破和尚这几掌,在当今江湖的小辈中已是数一数二了。”

    孙朔风握笛上前,抱拳施礼道:“方才晚辈多有得罪,还望大师见谅。”

    破空大师继续大笑道:“娃儿,跟我破和尚莫那么多礼数讲究,不要像你爹似的做个谦谦君子,不好不好。”

    孙朔风这才忆起,当年那场变故之前正是这位和尚前来报信。只是当时他着锦衣裘皮,而眼下却穿着破破烂烂的袍子,实在不像同一人。

    破空大师看到孙朔风的神情,大声问道:“怎么,想起我是谁了”

    “十三年前,确实见过大师一面。”

    “小娃儿,若不是当年你爹看上了千调观音那东海岛上够隐秘避世,又见我漂泊无定不好照顾你,说不定你现在就得管我叫师傅呢。”破空大师说罢,猛力拍一拍孙朔风肩膀,又哈哈大笑一阵。这才转身对连鹤影道:“小女娃,你娘虽然撇下你去了,那也是放心你能照顾自己。你若不嫌我破和尚粗陋,我且收你为徒,教你一些看家功夫护身,好让我们这些老骨头放心。”

    原来破空大师与关东二少、千调观音等人都是多年的知己老友。二少无法亲自照料鹤影母女,他便时常来莲花坞探望照拂,看待鹤影更如亲生女儿一般。

    连鹤影虽心中感激,却不喜习武,只道:“我并无意涉足江湖,一个人在这莲花坞与世无争,有我娘生前传授的莲花神针用以自卫,应该足够了。”

    破空大师摇头一笑,“你不去找麻烦,那麻烦也有可能找上你,还是学上一点功夫才好。”

    说罢,提手上前扣住她的脉门,须臾道:“鹤影娃儿,你骨骼生的灵巧,气蕴也有底子,神针应该使的不错。我再传授你密宗心法,练成后不仅会内力大增,稍加运用,轻功也将大有突破。”

    连鹤影谢过,才邀大师在园中石凳入座,转身拿来连氏每年招待旧友的珍贵藏茶来沏上,三人就着茗香月影,聊起一起往事。

    “大师既然与我爹相熟,当年那场祸端之前您又赶来通风报信,对我父母出事的原因应该比较清楚,我只是听师傅说了个大概,但对详情一无所知,还请大师相告。”

    一贯豪爽的破空大师,听到孙朔风问起此事,却含糊沉吟一时不答。

    孙朔风见状,又道:“我爹留有遗命,不希望我为他们报仇,当年他们自己选择烈火焚身我也是亲眼所见,所以也未曾打算要追究什么。只是此事始终在我心头盘桓,这么多年来一直想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况且我爹娘当年远在草原也难以脱身局外,如今我到了中原,恐怕也不得不有所避防。”

    “是啊大师,鹤影也很想知道其中究竟。虽然我并未亲身经历这些事情,但我隐约觉得,从当年那道送到莲花坞的圣旨开始,仿佛诸事都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背后安排,让人不得不心生疑虑。”

    “鹤影娃儿,你说的不错。当年一场罕见大雪,让二少和我们几个好友聚在了风雪渡无名客栈饮酒畅谈,席间,三藏夫人、也就是你表姨母文婉儿识得二少怀中锦囊乃你娘之物,让他意外得知一直在找寻的女子原来是江南连氏茶庄的独女。风雪过后他便南下寻到你娘,可惜,从那时开始,这个悲剧就好像已经注定了。”说到此处,破空大师一改先前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的样子,变得严肃沉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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