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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云氏姐妹(2/2)

    学成出师后的云心,按照当年的约定回家拜见双亲,却只看到了眼前的颓败景象。正惊疑间,见一黑衣女子从高高的荒草丛里走出来,道:“你总算回家了。”

    云心见对面的女子长相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便已猜出是姐姐云裳,遂道:“十五年不见,姐姐可好,父母可好”

    “我是好端端的站在你眼前的,可是父母,和家中上下老小,却都埋在我身后的焦土里了。”

    “到底发生何事”

    “你走后的次年,一个雨夜,我都要睡着了,突然听见一阵叫喊声,然后被奶娘塞进了床底下。我看到穿着黑色布鞋绑着紧身绑腿的人,冲进房里杀死了奶娘。后来他们走了,等天亮我从床下爬出来时,家里所有的人都死光了,父母也是一刀毙命。我不知道是什么人为了什么杀了我们全家,我无力掩埋也不敢去报官,只好把尸首都拉到一处,一把火点了这宅子。”

    云裳一边一字一句的说着,一边双眼死死盯着妹妹,这些年她一个人过的太辛苦,却一直都没有去找过她,只是希望她能迟一点知道这个消息,多过几年身无仇恨的日子。不过,她在云心的脸上,却看不到半点的痛苦。

    “怎么你离家久了,血肉亲情也淡了,听到这故事,也不觉得悲愤吗”

    “既然事已至此,就算我大放悲声又有何用。你在这里等我回来,难道只是为了看着我哭”

    云裳哈哈大笑起来,“你果然是云心,还和小时候一个模样。你哭不哭我不在乎,可是你若不跟我一起为爹娘和云氏满门报仇,我便不能无动于衷了。”

    “你打算如何报仇”

    “这些年我一直在查找仇家下落,可是还没有查清楚,不过迟早我都会知道是谁干的。既然你跟着你师傅学了十五年的功夫,想必是有些本事了。我要你将你所学尽数传授给我手下的姑娘,让她们个个变成杀人利器。”

    “我师傅门下的武功,没有师傅授意是不能随便向外人教的。”

    听到此处,云裳怒火中烧,她等了那么多年,终于有个可以依靠半分的妹妹,却未料到竟是如此凉薄之人。正要发火时,却听云心又道:“你无非是要将她们训练成杀手,无论何门何派何种武功都没有区别,从今日起,我便四处搜罗各种专为杀人的招数教于她们便是。你自己若也需要,我也可以一并教了。”

    云裳听罢,这才心内一暖,上前靠近几步,打量着妹妹那熟悉的颜面。果真是一胞所出,简直是像看着另一个自己,可是这个自己,却是那么的冷漠生疏,仿佛她的心带着与生俱来的一面冰墙,让人无法猜透一星半点。

    “如此甚好,你便随我去我的云楼,以后就改名水云心,我也不是云裳,我叫水云裳。为了方便行事,除了云楼之内你可以用自己的名字,云楼之外行走,且莫透露自己的真名,也不要和任何人多言。你我长得如此相像,被人看到应该都会误认为我,到时候你且莫多解释,我想,这应该是一件有意思的事。”

    “在大仇得报之前,一切全听姐姐的。”

    自那日起,水云心便随着水云裳回了云楼,私下里搜罗各种杀人的招数,无论刀剑棍棒拳脚暗器毒药,但凡能在最短时间内致人死地的东西,都被一一教予了那些美若天仙的姑娘们。不到半年时间,云楼上至四美下至丫环仆役,随便拿起身侧一样东西,都能当做杀人利器。但平日里来去云楼的客人无数,却无一人察觉此事。

    眼下终于找到灭门仇家,水云裳的心里早已是一锅滚沸的开水,热腾腾须立时倒出去将所恨之人化为肉汤才够解气。

    水云裳先是按照万通庄的消息找到了尹梦魂,将手中单信天勾结各级官员私加征税中饱私囊的账簿交给他,道:“别问我怎么得来的,你也知道我只是借你之手,但眼下武林大会在即,单信天很有可能当上新任宗主,如若他真如愿了,以后此类事情做起来也就更为方便,尹少侠是不会眼睁睁看着此事发生的吧。”

    尹梦魂在金城关未遇到孙朔风,正想着他或许会去九月九的武林大会,拿到水云裳给的账簿,当然更有理由一行。遂抱拳道:“无论如何,多谢姑娘能将此物交予尹某。该做的事,尹某自然不会怠慢。”

    水云裳妖娆一笑,连连叫两声好,道:“尹少侠果然名不虚传,他日若需要小女子帮忙之处,尽管开口。”

    别了尹梦魂,水云裳又疾速赶往蜀中醉葵楼。

    蜀中金家,富可敌国,蜀中最繁华的锦城,良田店铺十有八九皆是金家产业。但金家的府邸却设在蜀中锦城西郊,只是为了方便经营,才在锦城最繁华处建起一座醉葵楼,专做金家平常接待生意往来宾客之用。

    水云裳一走进醉葵楼,端茶的小厮、算账的先生、吃酒的客人便都如被点了穴道一般动弹不得,只管死死的盯住了水云裳看个不够。

    这般光景,水云裳倒是司空见惯,只冷笑着娇声道:“听说蜀中醉葵楼最为好客了,怎么,小二哥也不知道招呼小女子入座的”

    这边的小厮听了这话,早已浑身麻酥酥不知所向,只顾颤声道:“姑故娘请上座,小的这这就倒茶来。”

    水云裳道声多谢,刚要落座,便听得一年轻男子道:“如此贵客,还不请上楼来。”话音刚落,便有一掌柜的模样的人上前道:“贵客驾临,失敬失敬,您楼上请罢”

    水云裳跟着上了楼,被引至一豪华雅间,进门去,便见一紫衣少年背对而立。

    “小女子见过金公子”水云裳娇声施礼。

    “你怎知我就是金公子呢”

    “早就听闻蜀中金家的公子风流倜傥才能双绝,今日一见,虽未照面,但公子的风采已教云裳倾慕不已。放眼蜀中,除了金公子,谁又有此魅力呢”

    金赟被水云裳这几句娇声夸赞,弄的心里极为舒坦,哈哈大笑着转过身来,道:“教天下男儿皆倾心的水云裳,能来我蜀中醉葵楼已是蓬荜生辉,何况能得此溢美之言,实在是让金赟受宠若惊呢”

    “金公子实在太客气了。小女子此来,实乃奔着蜀中金家的财力来讨一口饭吃,这是来求公子来了,岂敢在公子面前托大呢”

    “哦不知水老板所求,为何事呢”

    “眼看着九月初九的武林大会即将到来,小女子听说金公子准备了很大的阵势前去参会。云裳是想着,看金公子需不需要我们云楼的姑娘们随着前去,给大家歌呀舞呀什么的,助助兴”

    “西子湖畔的云楼,每日客流蜂拥,水老板怎么舍得撇下家里的大好生意,反倒远赴会盟谷那种蛮荒之地凑热闹呢”

    “哈哈哈”,水云裳一阵娇笑,媚眼流波,柔声道:“公子也说是凑热闹啦,我也就是带着姑娘们去见识见识武林大会上的众家威风,好教她们长长眼呐。”

    金赟看着水云裳美艳绝伦的脸,心中稍作盘算,冷峻的脸上终于放开笑意,道:“云楼众美肯随我金家同赴会盟谷,实乃求之不得。水老板请放心,金某定会重金相谢。”

    “如此,云裳真是感激不尽了。”水云裳媚眼再添些笑意,云一般的身姿斜斜福下去,几乎要倒了似的。

    金赟忙上前一把扶起,道:“生意场上两相好,水老板不必言谢。只不过,跟着我金家便要守我的规矩,不可私下里擅自动作,还请水老板应允。”

    水云裳盈盈一笑道:“这个自然,跟了金公子,定是事事听公子的、事事为公子着想。”

    金赟哈哈大笑几声,道:“妙极妙极,那我就等着看水老板手下的姑娘们,如何惊艳武林大会了。”

    “如此,便说定了”

    当下,两人以酒为盟,约定五日后汇合,同赴会盟谷。

    水云裳招摇进出醉葵楼一事,很快便被忙着筹谋武林大会之行的单信天知晓。

    “师傅,您看这金公子,靠得住吗”靳玉沉无不担心的问师傅。

    “世上哪里有靠得住人,靠得住的只有我们自己的筹谋虽然姓金的小子表面上对我恭恭敬敬,私底下肯定也在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不过,金家向来不会多染指江湖事,也只是偏安西盟几派,倒不足为虑。我更担心的是万天德这只老狐狸,虽然目前看来不动声色,但我了解他,他不会轻易让我好过的。你派手下弟子密集注意万通庄的动向,事无巨细一律向我禀报”单信天的眉头,已经有半月未曾解开了。

    “是师傅。”靳玉沉应罢,又道:“柳师弟传来消息,在西北并无所获,目前正在赶来与我们会合的路上。”

    “嗯,我也没指望他能得来什么消息,只不过是去撞撞运气罢了。要是金城关那么好进,我单信天早就已经拿到谦王手里的龙山图了。”单信天冷笑一声,安排道:“你再派些手下弟子,务必安抚好我们盟下的各门各派,别到时候给我出来捣乱。另外派人积极打探其他各盟的动作,我要知己知彼,才能确保拿下此次宗主之位”说罢,踱步至靳玉沉跟前,低声恳切道:“玉沉啊,到时候,你便是我最得力的助手,把控整个江湖的第二人了,你可要好好协助为师。”

    靳玉沉见师傅如此违常,不知如何应对才好,只管诺诺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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