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有问题,他在此地出现的时间,和空间异常波动的时间,基本吻合。但他只是一个凡人,又怎可能和空间异常波动有瓜葛?也许他只是普通人,当时离空间波动中心很近,受到伤害,记忆受损。陈教习心念电转,推测着,纠结着。
陈教习嘴不可察一动,一个青年书生进向窝棚,准备进去搜查。风歌一下挡在门前:“这是我的家,你们不能随便进去。”书生愠怒,抬手把风歌往旁一拨,风歌身子一晃,但还是站定没有让开,书生一怔,怒火中烧,当着教习和师兄弟的面,连一个凡人都推不开,脸丢到姥姥家了。
书生猛地一掌打出,距离很近,风歌根本没有防备,这一掌直接印在胸口,风歌被打飞,把窝棚撞得轰然倒塌。陈教习脸色不虞,哼了一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无故对凡人出人,是修真界大忌,更何况是瀚墨楼这种名门正宗,那个书生羞恼万分,看几个师兄弟幸灾乐祸的样子,泥马的,又要出封口费了。
书生在倒塌的窝棚里,用脚踢来踢去,除了一些山货,什么都没发现。倒在地上的风歌,忍着疼痛,挣扎着站起来,满眼怒火,就要冲过去论理,里正连忙上前,死死拉住他,劝解道:“风歌,别冲动,这些贵人,我们惹不起。”风歌听了一阵心酸,别给村里惹麻烦了,眼中的怒火,慢慢消失。
陈教习看着风歌,心中震惊无比。刚才那一掌,那个弟子起码使出了一半法力,直接打在他的胸口,就是凡间的武者,不死也要重伤,而这小子,却象没事一样,怎么可能?正在这时,一声惊呼传来,在窝棚翻找的那个书生,从一堆茅草中,取出两件兽皮样的东西,兴奋地递给陈教习。
陈教习眼都瞪圆了,拿着兽皮的手微微有点发抖。起码是三级妖兽的皮,接着又一阵肉痛,两块兽皮中间有大洞,不然再加点灵材,就可炼制一件上品灵甲。即使这样,他手一翻,妖兽皮还是进了自已的储物袋。
“那是我的,还我!”风歌消失的怒火,又升腾起来。里正心里也直打鼓,这些自称王朝学院的贵人,行事怎么比强盗还蛮横无耻?该不会是假冒的吧。陈教习冷笑两声开口:“这样的东西,你怎可拥有,老实说,哪儿来的?!”“我忘了,但就是我的!”风歌挣脱了里正,冲到陈教习面前怒吼,里正连忙跑过来,赔着笑开口解释:“风歌从河里救起时,就穿着兽皮,这个、这个,确实是他的。”
一道冰冷的眼光看向里正,他再一次被吓得坐在地上。“此子不祥,造成天灾,我们要带他走,过后,你们村不得向任何人提及此事,否则,全村老幼性命不保,你马上回去,传达我的旨意。”如果不是有弟子在,陈教习有屠村的想法。
里正走后,陈教习缓缓踱步,好似要下某种决心。半刻后停在风歌面前,寒声开口:“再给你一次机会,把你所有的密秘,老老实实说出来,我饶你一命。”“我说过,我忘了!如果你知道,请你告诉我,那皮衣我送给你!”风歌情绪急动,几乎是在咆哮。
“呵呵,想忘,就能忘吗?我有办法让你想起。”陈教习的话阴森无比,和他道貌岸然的文士形象,极不相称,就连那些书生弟子,也心生胆怯。
石沱坳后山,是不知多广的原始森林。风歌挣扎反抗,但被陈教习一掌打昏,带到深山中。陈教习寻了一个干燥的兽洞,把风歌扔到里面,然后吩咐书生弟子,在外围警戒,并在洞口布了个简陋的防护法阵。他要做一件不可告人的事儿,对风歌搜魂。
搜魂是修真界高深又惨无人道的法术,被搜魂者可以说痛不欲生,最后轻则变成白痴,重则身死。对凡人搜魂,筑基期勉强可以做到。陈教习心机很深,搜魂这种事,绝不能让外人知道,否则声败名裂算是轻的,瀚墨楼知道了,必把他处死。但挡不住内心的欲望,他认定,这小子,就是他的机缘造化。
好象要验证他的想法,当陈教习把风歌抓起时,突然发现他的腰间,居然栓着一个储物袋。老天开眼啦!陈某近两百岁,却止步于筑基中期,再无寸进,天降机缘,怎能不取!陈教习心中狂喜。
陈教习先不管储物袋,而是跌坐调息,平复心情。搜魂术是他偷偷学的,但一次也没用过,所以他先把法术演练了几遍,这次,还容有失。不到半个时辰,他猛地睁眼,凌空手指连点,封了风歌的心脉和几处宝窍,然后把风歌摄到面前摆成坐姿,连掐法诀,大喝一声,右手猛地扣在风歌头顶,眼中血光闪动,表情挣狞无比。
象陈教习这种修为的人,搜别人的魂,也算是在拼老命,神识进入对方灵台识海,翻找记忆,一着不慎,也会让自已神识受损。但在巨大的诱惑面前,这点险,值得冒。
十几息后,陈教习的神识成功侵入风歌的识海,但让他吃惊的是,对方的记忆,太少了,就是在那个小山村生活的情况,这不可能!他催动法力,继续让神识往灵台深处漫延。幕然神识撞到了一种无形的禁制上,他心中一惊,记忆被封印了!这更让他振奋,破开禁制,里面有天大的密秘。
陈教习的神识不断冲击对方识海中的禁制,隐隐感觉到有松动。就在此时,那禁制轰然裂开一道缝隙,一条星河滚滚而出,他的神识瞬间就被星河吞没,化为乌有。认识受到重创,他一声惨叫还没出口,又感到手中的那人突然转身,紧接一拳打在他身上,无法承受的巨大力量让他倒飞贴在洞壁上,惊天的惨叫响彻洞窟。
陈教习艰难低头一看,自已的胸口,已被洞穿,完全烂了,而被搜魂的那小子,冰冷的站在那儿,打出的那一拳,还没有收回,上面粘满了血肉。怎么会这样?他苦涩地想,随之意识一黑,身死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