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过去,风歌的教学效果,就得到全村人的认可。村里开始张罗开办学堂,地点就选在村外的土地庙,有孩子的家庭,盘算着要花多少钱,给孩子买笔、墨、纸、砚。更重要的是,这拜师礼该怎么办,天、地、君、亲、师,可不能怠
慢。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开办学堂的事,耽搁下来。一贯风调雨顺的石沱坳,遭灾了,突如其来的一场冰雹,把田地里的庄稼打得稀烂,这一年收成极少了,村民的心在滴血。还没等他们从悲伤中缓过神来,又是连续几天的大雨,石沱河泛滥成灾,就连村庄都差点被淹,河边的田地,彻底绝收。
风歌默默坐在昏暗的窝棚内,望着还在淅淅沥沥下雨的天空,以及远处一片泥泞的田地,心中一阵发冷。不知为何,他觉得天灾和他有关,自己是个不详的人。
石沱坳失去了往日的宁静详和,就连孩子都感觉到大人的焦急惶恐,不敢到处乱跑耍性子。田地绝收,不久就要入冬了,这一年难熬啊。那些老人整日唉声叹气,活了大把年纪,记忆中此地从未遭过大灾,难道是得罪了哪路神灵?
风雨中几个年青书生模样的人,在石沱河谷间纵跃飞腾,还不时拿出什么东西在测量。大半年前,楚州境内,空间出现强烈的异常波动,引起瀚墨楼的警觉,怕有异族修真者,或妖魔鬼物入侵,经过多时的探查和推衍,锁定在石沱坳一带。
几个年青书生落在河滩上,商量了几句,打出一道传音符。不一会儿,一道流光飞来,一把硕大的飞剑上站着一个威严的中年文士,中年文士落地后稍一掐诀,飞剑化为正常大小被他收入储物袋。
“禀陈教习,经测算,此地正是空间异常波动的中心。”领头的青年书抱拳一拜后禀报,“哦!探测是否有误?”陈教习有点吃惊,此地看似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青年书生迟疑了一下接着道:“应该没有错,此地连续出现的冰雹、大雨,以此地为中心,没超出二十里,可能是那次空间波动,造成的微小影响。”陈教习闻言,放出神识,村里每一个人的情况都了然于胸,没有任何异常。
但陈教习没有就此离去,他知道自已只有筑基中期修为,神识探查并不精准。既然来了,就进村询问一下,近年来此地有无奇闻异事发生,况且身上还带来一件法宝,妖、魔、鬼、怪无所遁形,就是留下的气息也能感知到。
“随我进村,但不要扰民。”陈教习吩咐了一句,当先朝村里走去,几个青年书生紧跟其后,所过之处,泥泞的地上没留下一丝脚印。有陌生人进村,村里的狗又开始狂吠,陈教习眉头一皱,稍微放出一点气势,那些狗顿时吓得夹着尾巴逃回家。
石沱坳偏僻,从镇上到这里山路难行,雨天谁会来?村民惊动了,纷纷打开房门查看,见一群穿着不凡的人停在村中,四处打量,村民又好奇又不安。里正赶快披了蓑衣迎上去道:“我是石沱坳的里正,不知各位贵人来此何事?”
陈教习略微拱了一下手开口道:“我们是皇朝学院的人,游历到此。”里正闻言又惊又喜,皇朝学院他听说过,里面全是高不可攀的人,有缘来此地可是村里的福份,于是盛邀这些人到家里坐坐,却被拒绝。陈教习有点不耐烦了,刚又用神识把村子扫了一遍,还暗中取出那件法宝感应了一下,结果一无所获。“你们好好回忆一下,近年来,此地可有反常的事发生?”陈教习冷冷开口,声音好象不大,但全村的人都清晰听到,还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好象这个人的话,不容违抗。
里正想了一会儿,抱拳行了个大礼答道:“回贵人的话,我村近年来没什么反常的,如果有,就是这段时间的天气,太邪乎了,我村今年要断粮了。”说完还哀叹了一声。“好好回答教习的话,断粮了找你们官员要救济,啰嗦什么!”身后的一个青年书生喝斥了一句,被派出来查探什么空间异常波动,一点好处都没有,还耽误修行,这群人心里其实很不爽。
这里的空间波动,也许只是一次意外,并没有异族进入,或者进来的异族立即就离开了,并没有在此地留下什么蛛丝蚂迹。陈教习思索了一会儿,准备离开,回瀚墨楼复命。心中还有点失落,他是主动请命带队出来的,如果能查出点什么,宗门一定有不错的奖赏,另外他还有点小心思,在宗门藏书阁曾无意中读到一本典籍,上面讲述空间异常波动,除了是大型传送阵造成的,也有可能是重宝穿梭空间引起的,如果是后者,能找到,就是天大的造化。
青年书生的斥责,把里正吓得发抖,一个凡人面对练气士的威压,哪能抗得住。“我再想想、我再想想”里正有点手足无措张望,突然看到在门口伸出头来的丘老伯,一下想起什么急急开口:“有个事,不知算不算反常,我村丘老伯打渔时,在河里救起一个人------”里正把风歌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陈教习听了心里一动,假死还魂,变成失掉记忆的疯子,有意思。当里正带着这群人刚出村,向窝棚走来时,静坐的风歌莫名地心中一紧。从门口看着渐行渐近的那群人,风歌觉得不可思议,除里正外,那些陌生人走在雨中,但雨水却没有一滴落在他们身上,而且那些人脚步飘忽,仿佛没踏在地上,恍忽中觉得自己以前,也有这个能力。
“风歌、风歌,快出来,有贵人找你问些事儿!”里正隔老远就大声喊,风歌默默走出窝棚,静静看着来人,依然不言不语,任雨水打打湿头发布衫。陈教习打量着这个人,年纪很青,象貌平凡,但有一种难言的气质,放出神识锁定他,他一无所觉,身上没有一点灵力波动。
走近后打量了几息,开始询问:“你叫什么名字?”“风歌。”“哪儿的人?”“石沱坳。”回答得很简练,“我问你原来的名字,原来的居住地!”陈教习怒吼一声,这声怒吼,带着一丝灵力,里正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而风歌仅仅脸色微变,马上又回复正常,“忘了。”风歌落寞地回答,突然又直视陈教习:“你能告诉我吗?”眼光中带有一种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