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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之二 奇异的葬礼(1/2)

    二/奇异的葬礼

    慕文生心情激动地潜回大营,三闪两闪来到自己的军帐旁。

    不想,他刚一钻进自己的行营大帐,案上的红灯就刷地亮了——他的小妾嫣红正坐在他的座凳上,两眼奕奕闪光地仰视着他。

    慕容的心境一下子就坏了。他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跟这个愚蠢而多情的女人有什么不必要的缠绵。嫣红妞着腰肢轻盈地走到他的身边,伸出粉颈吸着鼻子凑到他前胸后背使劲地嗅闻,想闻出想象中的脂粉芳香,捉到假象情敌残存的女人气息。

    慕容冷着脸,脱下自己的夜行衣,散发出嫣红熟悉的汗臭,嫣红这才收回鼻子,嫣然一笑。问:“将军难道不回寝帐去休息吗?”

    慕容文生果断地说:“我有紧急军务,没有时间长睡了。——烦劳你去把我二弟找来。我们有事商量。”

    嫣红皱起眉头,跺脚撒赖:“我是你的传令兵吗?半夜三更,你让我去找文延兄弟?你疯了?”

    慕容披上便装,随意地说:“我就是让你当一回传令兵,又能怎样?你不去,尽可回去睡你的好觉。——顺便问问,我帐外的哨兵怎么不见了?”

    嫣红嘻嘻笑道:“我放了他们的假,免得在跟前碍眼……”

    慕容的脸色,刷地变得十分难看,他勉强压下欲将喷吐的咆哮,拍案喊喝:“来人!”

    传令兵立刻奔进大帐:“将军!”

    慕容吩咐:“速将小夫人押回她的营帐,命中军加哨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不准离开半步!”

    传令兵垂头叉手:“听令!”慕容再吩咐:“再传令给文延将军,让他速速来我这里紧急议事,不得有误!——去吧!”

    传令兵礼貌而强硬地将满脸不屑的嫣红送出了大营。

    正当盛年的慕容文生这个时候十分渴望能有机会结识一个情投意合的异性知己,最好可以结成秦晋之谊,但是命运里始终不犯桃花,没有这样的福气。

    然而,想不到的是,陇南剿匪,给他提供了机会。刚刚意外结识的那位荻花夫人,临危不惧,有胆有识,仪态万方,清新娴雅,特别是她那一箭双雕的锦囊妙计,让慕容文生佩服得五体投地——将军有些想入非非了,莫非自己的桃花运到了?

    慕容文生和慕容文延确实是同胞兄弟,但不是一个母亲,年岁相差很多。可能是母系遗传的缘故吧,他们的相貌、体态,甚至性格、心胸都迥然不同。慕容文延虽然跟哥哥一样,从小崇尚武功,但并不像哥哥那样同时渴望兼学文理。而且他这个人秉性内向,脾气爆烈,不擅言谈,常给人粗蛮无礼的印象。慕容文生十八岁上父母双亡,不得不对父亲的遗腹子格外照顾,就是投军也寸步不离地带在身边,凭着屡屡战功,很快就从一名普通士卒步步提升,八年之后,升到将军之职。慕容文延沾哥哥的光,也成为一员副将。

    正当各路豪杰为争当江山之主拼杀的十分激烈的时候,那段日子,偏远甘肃暂时没有大仗可打。有一天,慕容兄弟军中无事便随帮唱影与军校们一起去市井闲逛,无意中被人引到歌伎馆听唱,当时正值年方二八的歌姬嫣红登台演唱。

    二十三岁的慕容文延情窦初开,乍临风月场,立时晕眩得不能自已,听了嫣红的歌,便认定嫣红是自己的人。为了嫣红他茶饭不思,夜不安寝,胡言乱语,暴打军卒,死活要给嫣红赎身,去找哥哥给他做主。当哥哥长兄如父,只好寻找官媒出面陪着自己去向歌伎馆的鸨娘商议求娶。

    商议迅速成功。老鸨娘看见白花花的三千两白银,眼珠子都要怒出来了。嫣红隔门缝瞅见来客高大威猛,一身的英雄气概,哪有不喜欢的道理?于是明媒正娶,把嫣红抬进了军营。

    慕容文生自以为做了一件好事,没想到娶进来的小媳妇翻脸翻得比六月天还快。说好了的全不算数了,花轿到达帐前,死活不下娇,扬言谁给她花了钱就嫁给谁,他第一眼看见的是谁就嫁给谁。这一闹,惊动军营,成为笑柄。也惊动了大帅府,大帅怒气冲冲想治慕容文生的罪,可转念一想,——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大家都是苦熬苦受的热血汉子,就随她去吧。

    如今好了,他有了自己的意中人。他可以撇开兄弟间积久的宿怨,弥合兄弟之情了。

    慕荣压抑着自己不同寻常的激动心情,在大帐中等待着兄弟文延。他要极秘密地告诉亲爱的弟弟一件事,让兄弟开心一乐,从此再无嫌隙……

    第二天清早,晨曦中卯时过半的时刻,已经找过马匪的荻花夫人跟看衙的老衙工求借了一辆小驴车,让偷跑回来的几个弟子将夫君的灵柩抬上车板,自己侧身坐在车前,老衙工甩鞭啪啪两响,勉强能装下棺木的小驴车就轱辘辘地出发上路了。

    驴车按照荻花夫人的指示,慢悠悠地在城内环绕,荻花夫人摸出随身携带的的玉佩竹箫,从容地吹奏起来。箫声或舒或婉,跟着辘辘车行,时隐时亢地在小城上空传扬。

    胆大的老百姓有敢出来看热闹的,见一个浑身素缟的挂孝女人,守着一具灵柩呜呜咽咽地吹箫,都能想到这里必有故事,便都同情地凝望着她,默默地给她送行。

    那三五个大胆而忠心的弟子,跟在车后,合着荻花的箫声,吟唱着只有他们自己明白含意的歌词。

    歌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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