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了房间,东风已然醒了。
“发现了?”他问的自然,似乎是早有察觉。
“嗯,我那么懒的人,你直接告诉我便好。非要害我跑一趟,可有报酬?”鹤渡嬉皮笑脸的伸手,换来的自然是一计冷眼。不过他早就习惯了,懒散的躺到床上。
“敲门声不是你,弄醒我的才是你吧。”鹤渡嘟囔道。
一张黑金箔落到鹤渡眼前,他恨恨的接过。那金箔竟自燃起来,照的一室亮堂。“你故意的吧。”
“你该看到了,这下面真的有阴气。”金箔自燃的时候,地面涌动着一层模糊的光,像是淡淡的黑气,带着咒怨的感觉。
这家酒肆,与其说来往的是过客,不如说是心有不甘的故去的鬼的还魂巢。
“下去看看就是了,可惜了那老板娘,我白日看着,这大漠风烟里难得的绝色。她虽媚而娇,可终究不是风尘里滚出来的,就少了风尘气。”
有些惋惜的轻叹一声,待着晨钟敲响的那一刻。昏昏沉沉的困意,像是开了闸。他突然觉得自己置身在一条绵延的古道,找不到尽头。
他的白袍似乎永远不得风沙眷顾,干净如洗。眸色越发的深沉,像是染了墨,他看见一点点血光,在这空旷无垠的大漠里蔓延。
然后红棺升起,血色玫瑰绽放。他看见他躺在巨大的棺木里,等待死亡,窒息感压迫着每一寸呼吸,他极力的挣扎,视线只能穿过那密密麻麻的棺木看向虚无。
他,要死了吗?
“东风,醒醒,我找到位置了。”鹤渡殷切的声音传过来,他从梦境中醒来,眼底一片血红。入目的血色,让他分不清现实,又一张金箔纸点燃,他手指轻点,幻化符咒。
鹤渡眉头挑起来,莫非是受了这阴气的干扰。他拿出玉箫缓缓吹奏,随着旋律渐渐入心,东风的神色恢复了一贯的冷漠。
“位置在哪儿?”他方才的慌乱尽蜕,看着鹤渡启唇追问。
鹤渡指了指空中的符咒,拍了拍心口,“你先撤了那符,我再告诉你,不然我命没了谁给你卖命。”
东风挥手撤去符咒,“方才是意外。”
鹤渡撇了撇嘴,“算了,本公子不和你计较,那个入口,在老板娘闺房里。要不你去探探?”
东风面色沉了些,他素来不喜欢应付。他挑眉看了下房间,手随意的落在了油纸伞处,“今日天气不错,适合出游,不如一起?”
鹤渡连连摆手,他怎会不知这伞是伏魔伞,若是东风有意动他,他只怕早就粉身碎骨了,“行吧,我还是更好美色。这美人,只能本公子独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