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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求救(1/1)

    苍老的身影,稀疏的白发,皱纹横生的老脸,身前一堆明灭不定的炉火,炉火上置放一个粗陋的药壶,随着火光摇晃,那个苍老的身影也在不停地摆动。此刻,他枯槁的手上正握着一根木棍,很有规律的挑动着那堆炉火,同时,神色阴晴不定,眼睛也不停地在身前那个少年身上看来看去,这个少年正是寒冰,他来找老神医就是让他再想想办法,能不能救娘亲,而且,他心里还有一个疑问,当然也是关于自己娘亲的。

    “老神医,打扰您休息了!”寒冰神色黯淡,盯着自己的双脚,歉意的说道。

    这个老人就是平安谷里医术高明的郎中,谷中的人尊敬的称他为——老神医。这个老人也配得这个称谓,不仅是他医术高明,医德也很高尚,不论贫富贵贱他都会一视同仁,平安谷中各种疑难杂症他都有办法治愈,不论是大人还是孩子,只要吃上他的药,不久就会药到病除。当然,这是在寒彩蝶患病之前。自从寒彩蝶一病不起,这个老神医想尽了很多办法,用了很多稀有的药材,可就是丝毫不见起色,而且,最近几年病情反倒越来越严重了。这下可急坏了老神医,每天除了探望寒彩蝶其余的时间便是四处寻找灵草,老神医脾气古怪,性格倔强大有不把寒彩蝶医好死不瞑目的精神(这是寒氏族人总结的)几年下来,这个老人不仅没有看到希望的结果,自己却又苍老了很多。

    所以,现在一见到寒冰,老神医心里就很不舒服,白眼一翻,冷冷道:“臭小子,又挂彩了?”

    寒冰本来就很害怕这个古怪的老头,特别是那双几乎没有眼仁的怪眼,平日里若是碰见都是绕着走的,宁可多走一点路,也不愿多看他一眼。今日,若不是为了自己病情加重的娘亲,打死寒冰他也不会来这里的。被这个脾气不好的老头冷嘲热讽,寒冰竟然紧张起来,更不敢开口回答,他原本就有些木讷,加上平日里同伴有些排挤,使得他做事时有些胆却,在人看来笨手笨脚,所以,他脑中思绪翻涌(其实也就是胡乱瞎想),“我娘说我的命和她的命一样硬,挂点彩算什么!”

    登时,老神医的脸色瞬间冷了下去,连站在火炉旁边的寒冰都明显的感觉到一股令人从头凉到脚的寒意。屋子里的喘息声越来越重,还有一种噤若寒蝉的轻轻的呼吸很不协调的附和着,这气氛实在是令人难受,可寒冰却一动也不敢动,他心里其实也在纳闷,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他偷偷的看了一眼眼前这个老头的脸色,猪肝一般的脸黑的不能再黑了。他哪里知道,老神医已经气的鼻孔生烟,原因自然是因为寒冰这句绞尽脑汁想出来的话。

    “一个寒彩蝶够自己头疼了,因为此事老夫焦急的成了糟老头也就算了,最可气的是老夫在平安谷中几十年的名誉与威信就这样的毁了,老神医的名号就毁在了你们手里。还和你娘的命一样硬,难道还要再来一个嘛!哇呀呀!来吧!来吧!”老神医心里抓狂一般怒吼着,他很想臭骂(神仙也会骂人滴)一顿寒冰,把他骂的远远的,恩!最好把他的娘——寒彩蝶也骂走。可是转念一想,他还是憋在了心里,没有骂出来。

    强忍着愤怒转过头盯着眼前摇摆不定的火光,冷冷道:“哼!你又来干什么?”

    又来?寒冰心里暗自思忖,难道老神医年龄太大了,人也开始糊涂了吗?“老神医,算起来我来你家才两次,你怎么说我又来了?”

    老神医怒道:“你自己也说了,来了两次,第二次不就是又来了嘛!”

    寒冰伸手抓了一下头,困惑不解的问道:“可是,可是第一次来是几年前!”

    老神医一窒,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啪!一声脆响,却是老神医将手中的木棍拗断,直接丢进了火里。佝偻的身影缓缓站起,似要离去,但刚走一步却又停了下来,才想起来这里是自己的家,回过头瞪了一眼寒冰语气更加冰冷道:“你来到底干什么?”

    寒冰一个激灵,明显是被这个糟老头吓了一跳,由于紧张下意识脱口而出道:“我想请老神医救救我娘亲,我心中预感到娘亲很危险。”

    老神医白眼一翻,在屋子里踱起步来,往返走了几圈,便停下脚步,道:“你娘的病并非是什么疑难杂症,往日里谷中患此病的人吃了老夫几副汤药很快就好了,至于你娘为什么不好,我也百思不得其解。你先回去吧!我再看一下还有没有其它的办法?”

    见老神医的话有些模糊不清,甚至有些推辞,寒冰哪里肯回去呢!一想到卧病不起面容憔悴的娘亲,他心中就会难过,而且,寒冰感觉到娘亲有可能会随时离开自己,到了那时,自己就真的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了。“老神医,求求您救救我娘?求求您啦!”

    老神医看着眼前可怜的孩子,先前那股怪脾气也慢慢消失,想起她们母女俩被人排挤欺辱,他的心理就更加难受,平日里老神医总是背着族长和那些看不惯寒彩蝶一家的人偷偷的帮助他们,只是,这样的帮助终究是有限的,想到这里,他叹息一声,道:“若是天命,老夫又哪里会有办法呢!”

    寒冰道:“可您是老神医啊!在我们心里你就像神仙一样!您怎么会没有办法呢!”

    老神医摇头叹息,神情萧索,黯然道:“我就是个凡人,族人们这样称呼我也无非是尊敬我罢了!如果我要真是神仙,早把你娘医好了,你说是不是,孩子?”

    “难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老神医抬起头,眼睛精光闪烁,像是在思索着,突然,他苍老的脸上抖了几下,像是想到了什么让他心惊的事情,过了很久,他才转过身子,若有所思的看着寒冰,最后于心不忍,说出了他原本不想说的话,“孩子!办法还是有的,但是太渺茫了。”

    寒冰一听,精神大振,带着兴奋喜悦的神情急忙问道:“到底是什么?老神医你倒是说呀!”

    老神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要想治好你娘,需要一位珍贵的草药——龙须草。这种草形如龙须,色泽金黄,本身有特殊的香味。这种草药十几年前谷中还是可以找到,但是现在已经绝迹。若是有这位草药,你娘的病一定能治好,可是.....哎!”

    寒冰想到了刚刚娘亲对自己说的话,也说到了当年爹爹就是为了这龙须草而丧命的,看来,这个置之死地的办法是治好娘亲唯一的希望。他对老神医深深鞠了个躬,带着坚定的神色转身离开。

    屋子里静悄悄的安静至极,炉火中随风摇摆不定的火光忽明忽暗,给这间原本老旧的屋子增添了几分诡异。那个苍老的身影慢慢地从炉火旁站起,目光复杂望着少年渐渐消失于黑暗中。很久,传来一声无奈地叹息,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分外凄凉,“可怜的.......哎!希望你不要走你爹的老路。”炉火熄灭,黑暗袭来湮没了那道苍老的身影,也带走了这里最后一丝光明。

    夜晚虽有淡淡的星光,但不知怎么,平日里明亮的繁星今晚却异常的暗淡,抬起头隐隐约约才能看清,不过很快又会消失。仿佛预示着平安谷也将发生变化。黑暗将一切隐藏了起来,即使你的眼睛再好,也难免会跌倒摔伤。仿佛黑夜总是以神秘莫测而闻名。

    平安谷残破的街道上,一个小小的身影缓缓前行,若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他的存在,因为他走的很慢,他的人仿佛和夜色融合在一起。

    这个小小的身影就是刚刚离开老神医家里的寒冰,他似有心事一般,慢慢地走着,深一脚浅一脚看起开像个喝醉酒的酒鬼。但是,他并不是酒鬼,他是个理智清醒的少年。前方一片黑暗,他缓慢的抬起头望着那片黑暗,面色犹豫不决,心中似有挣扎。良久他忽然加快了脚步,奔着前方的黑暗直直走去,不再回头。

    小小的身影停了下来,怅然若失的环顾四周,可除了漫无边际的黑暗他什么也看不到。只要再向前走几步,可能再也回不来了。飞舞的彩蝶,招展的花枝,洋洋得意的花朵,还有那个永远不能忘记身影,这一切可能都会成为回忆。但是,一想到病床上挣扎的娘亲,寒冰只是回头望了望村子的方向,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带着一丝希望,也带着一丝侥幸,他希望能找到——龙须草。

    龙须草:色泽金黄,伴有幽香,形如龙须,顾名——龙须草,生长于深夜,黎明落败,有奇效,被称为药中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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