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现在的年轻人一代不如一代,朕甚至怀疑前边百多年里那么多精彩绝艳的人物耗尽了华夏九州的气运,不然为何新生代里有意思的年轻人越来越少了呢。”
赵栋悠悠一叹:“他要能来京城多好啊!”
自鸣钟发条拧紧,发出两声清脆的声音——丑时中了。
“我要去京都,马上出发!”韩飞斩钉截铁的对刘志伟说道。
“不行,我不同意!”
“老夫也不答应,”杜鹏紧随刘志伟后边沉声说道:“情形已经很明显了,翟要刺杀陛下乃是十恶不赦的谋逆重罪,他是大将军立捧起来的,值此微妙局势,此举无异于主动向陛下递上了一把屠刀,陛下的心思天下皆知,你去京都非但无法改变他的主意,反而会让大将军投鼠忌器。
反之,你若回了云州,虽然最终陛下仍旧会选择动大将军,但肯定不是现在,只需拖得个一年半载的,谁又敢保证局势不会产生变化?”
杜鹏的分析十分透彻,反正赵栋是迟早要想办法剥夺韩胜军权的,功高震主,只要韩胜掌权一日,他便一日难得安宁。现在翟要刺杀他虽然并未成功,却无异于给了他一个动韩胜的借口,韩飞再做飞蛾扑火之举非但于事无补,反倒让他行动起来更有底气。
当然了,翟要是否供出韩胜也十分重要,毕竟朝野上下的人都看着呢,只要翟要不承认幕后主使是韩胜赵栋就无法拿此事向韩胜动手,不然必为天下人所诟病——赵栋可是奔着名垂青史去的,肮脏的手段或许不会拒绝,但遮羞布还是得有一块的。
九五至尊也并非完全自由,可以随心所欲,除非他想做个昏君,但古来昏君又能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韩飞陈默不语,陷入了沉思。
刘志伟怕他一根筋,又劝道:“杜大人说的没错儿,刘某知道世子急于去京城是想替大将军解释,心自然是好心,为父分忧么,大将军知道也得老怀大慰一番,可这时机却不合适啊。翟要犯的可是谋逆大罪,说句大不敬的话,换你作皇帝,你会因为旁人一个轻飘飘的解释去改变主意么?”
“两位长辈说的都有道理,但我想反问两位一句,若此时陛下一纸诏命,令家父进京,家父又当如何?叔父您不就是例子么,明明是莫须有的罪名,但圣旨一下,谁敢反抗?”
“这个……”
刘志伟和杜鹏对视一眼,迟疑了起来。
韩飞眼睛亮晶晶的如有神光,沉声道:“家父和杜叔父的情况又又些不同,奉诏肯定不妥,不奉诏更是理屈,我觉得最佳的办法,还是派我进京以安陛下之心,同时暗中派人挑起边境摩擦……为大局计,陛下自然不敢再轻易调家父进京,而只要家父在云州一日,我在京城就绝对的安全……两位怕陛下拿我要挟家父,陛下又何尝不怕家父真的反了,不然的话,他也就不必拿叔父来试探家父,而是该直接命家父回京了。”
刘志伟和杜鹏露出沉思的模样,红梅看他侃侃而谈,竟然驳倒了以智计著称的刘志伟,忍不住有些崇拜起来。
刘志伟看了杜鹏一眼,见他露出一丝苦笑,忍不住也苦笑了一声。
他明白杜鹏的意思,因为韩飞的分析好像更有道理——云幽二州的控制权就摆在那里,皇帝想攥到自己手中,大将军则不愿意拱手送给他。
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帝为何不直接告诉韩珩:“喏,赶紧把军权交出来,我保你荣华富贵就是。”多简单啊。
说来容易,但纵观历史,又有几个皇帝这么做过?
没有,从来都没有。
为何?
这就得说到人心的复杂了。
孔丘说民心如水,帝王是船,水可以托着船远航,也可以将船打翻。
帝王确实至高无上,但身为一名合格的帝王,最起码得考虑人心向背,兔死弓藏的事情不是不能做,不过得师出有名——华夏人是一个讲礼的民族,何为礼?
夫礼者,所以定亲疏、决嫌疑、别同异、明是非也。礼,不逾节,不侵侮,不好狎……
《论语·八佾》有言: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君王再高贵,对待臣子也得尽礼,只有这样才能得到众人的追随——哦,打天下时称兄道弟,现在天下打下来了,你当皇帝了,就想把昔日兄弟一脚踢开?
韩胜当然不和赵栋是兄弟,他和先皇一辈人,抛开君臣关系的话,得是赵栋的长辈。大乾的建立他是出了大力的,赵乾都没做鸟尽弓藏的事情,反而委以重任。
还有,当初若无韩胜支持,赵栋能不能当上皇帝都得两说。
好嘛,你现在坐稳皇帝宝座了就要夺权?
没这个道理嘛。
第五十一章 韩飞的决断(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