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过黄公子。啧啧,真是好酒好酒,这位兄台,夜间同宿,白日分别,我们虽然一人踏上了阳关道,一人走进阴间路,但也算有缘。借花献佛,这酒,也赏你一半吧。”岳武摇头沉吟,抿了半杯,将所剩的半杯倒在了壮汉的背上,又捡起昨夜绿衣人脱掉的衣服盖在了壮汉的身上。
紫衣青年抬手欲接酒杯,岳武却顺势将酒杯扔向了已经咽气了许久的壮汉的后背,平稳落地。
“诶呀呀,好凉好凉!黄兄请便,我先把鞋穿上。”岳武坐在壮汉背上,麻利地收拾起了自己,冲着醉梦楼拱手微笑,高呼一声再会便乘风而去了,一眼没再多看黄三力。
黄三力站在原地,瞥了一眼壮汉背上的酒杯,脸色阴沉,讪讪地转身回楼。醉梦楼前,他抬手一招,空酒杯升空而起,跃过黄三力的头顶落进了右手掌心,变为一个红色的香囊。
“哈哈哈,黄公子碰钉子了吧我们这位岳公子可不是对谁都笑的,区区一个死人,你以为他会怕吗?”腰跨双刀的壮汉举着酒壶,咕噜噜地往嘴里灌酒,捧腹大笑。
岳武身边的壮汉,乃是昨日醉梦楼内打斗致死的一个流窜盗匪,因对一个女剑士出言不逊,被那人一剑刺透了心脏,踢出了屋子,好巧不巧地死在了岳武身边。
天未大量,黄公子与人打赌,这位岳公子没见过死人,醒来之时定会被吓得魂飞魄散。旁人笑称不信,黄三力又称敬我去敬他一杯酒,给他压压惊,看他会不会卖我一个面子。
如今看来,岳大公子哪怕抱着壮汉睡了一夜,也不会因为死之一字动容。北阁儒雅少阁主,有的不仅是雅量,还有胆量。至于黄三力的面子嘛,岳公子给了一半,另一半,被死去的盗匪收走了
“这算什么,文可摘日月星辰的北阁少阁主,能赏脸喝我敬的一半琵琶醉,给足了我面子了!”黄三力哈哈哈大笑起来,又与满楼旅人把酒言欢,潇洒离去了。
“白兄在想什么?可是在憧憬华山?”岳武笑脸春风地躺在了白阳身边,随着伞风一起乘柳叶摇晃。白阳从衣兜掏出紧剩的两壶一口香,念念不舍地递给了岳武一壶。
岳武笑得心花怒放,忙地接过,生怕白阳再把酒揣回去。
“世上再没有值得我憧憬的事物,除了......”话到一半酒入愁肠,语气微噎。白阳想起了一封没有拆开的信。白阳有些后悔,应该收下。
“既如此,那就把折扇还我吧。”岳武见白阳眼眸森然,比扬州之时更加深邃,哪里敢反驳,嘻嘻看向了白阳的衣兜,想要转移话题。
“除了别人的东西。”白阳偏头看他,眨了眨眼睛,并不认为自己说了什么大事。岳武偏头看白阳,灵光一闪,一跃飞扑......
一道惊鸿剑光破空而去,穿透醉梦楼房门的木板,插在了渊渟岳峙的白衣剑士面前。
小剑士从白衣剑士身后探出脑袋,走上前拔出了剑。
白衣剑士睁开了眼睛,也拔出了剑。
人流四散,乒乓诈响,剑光流转,血溅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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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两头龟兽!退下!不然扒了你的龟壳!”
扬州城门下,岳武将青油纸伞担在肩上,趴在白阳背上,和白阳一起走到了华城城下,亦如进入华村之前一般。
白阳失算了,他没想到岳武只要接近折扇便能控制折扇上的墨水竹,并不需要将折扇握在手里。
等到了华城城外想要进城之时,又遇到了和华村村外相同的情况,听到了相同的话。
孩子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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