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把一些该慕容倩做主的事,问了慕容倩的意向,他也不愿多留、看着慕容倩伤心欲绝的样子,习惯的安慰上几句,从慕容倩屋里出来,又来到堂屋。
秦剑靠着椅背已睡去,福伯步子都尽量小些,不忍吵醒秦剑。
福伯来到秦剑近前,看着他的样子,心中又是一阵酸楚,往昔那个神采飞扬的浪子,此时却憔悴的没有一丝容光,老人的心就这么揪着,片刻才颤巍巍的叹了口气,轻声的唤着剑儿此时神态俨然是老人家唤着自己疼爱的孩子。
福伯唤了几声,秦剑这才迷迷糊糊的醒来,身子无力、发软,也许是因为心中一直绷着的弦已断去的瞬间松脱。福伯上前搀着秦剑,老人那点微薄之力已尽数用上,两人缓缓出南侧门廊,来到南边院中,秦剑早些便住在这个院落,林逸风家中虽偶尔也有往来亲戚,却从未占用秦剑住过的屋子。
熟悉的景物依旧,秦剑眼里恍惚的出现林逸风的英容笑貌,早些时的想念,此时此地却成了心酸的回忆,湿润着秦剑的双眼,紧紧揪着秦剑的心。
福伯陪着秦剑在屋里坐了一会儿才离去,他害怕秦剑再睡着,对一个已近乎累垮的人来说,几次三番的将其叫醒,太残忍,所以福伯直到家里的下人将水倒好,这才离去。
秦剑强打精神、洗去了身上的尘土,干净的衣服从里到外早已备下,秦剑换了睡衣,喝了福伯特意嘱咐丫鬟端来的粥,这才沉沉睡去。
晚饭时、慕容倩又吩咐福伯来看看秦剑醒了没有,福伯刚看过不久,福伯轻叹着说:“小姐、刚刚我去看过了,剑儿睡得香我也不忍心叫他。”
慕容倩轻轻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他太累了,还是让他好好睡上一觉吧。”慕容倩嘴里说着话,眼神的迷离却以显露出她早已走了神,她也曾看过秦剑,她站在床边时秦剑却没有惊醒,她知道秦剑有多累十几年江湖漂泊、剑刃饮血的浪子、已经丢了救命的警觉,秦剑已累的只能睡觉了。
福伯不由得点着头,他蹉跎这一生,阅尽人世百态,却也从未看到一个人能累到如此形态,此时他也在走神儿,眼底恍惚着秦剑昔日的身影。
如果说:春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那秋、就是一位娇艳妩媚的少妇,她更充溢着诱惑和成熟之美可是朱五爷的秋却是如此黯然。
朱五爷静静的坐在一张藤编靠背大椅子上,院子里秋凉的风零散的卷落着枯叶,仿佛是枯叶对风依存着无限的眷恋,跟随着凉风飘起、旋落,像一对对恋人,缠绵飞舞、形影相随。
朱五爷喜欢一个人静静欣赏秋的萧瑟,他常常觉得自己就是一片枯叶,在风中身不由己的飞舞,不知下一时刻落向哪里。其实每个人都像是一片枯叶,只随世事之风辗转浮沉,没有人知道何时才能卸下生的苦难抑或欢笑,缘等黄沙覆骨,心才不在颠沛流离,永恒停泊。
朱五爷已经坐了一个时辰,仲秋晨风的寒意撼不动他如钢似铁般的安然身躯,他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
一个家丁从前园来、在他背后不远处停下,朱五爷静坐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动起来的时候,他的脾气很暴躁,也许这更是他喜欢静坐原因。
家丁静静的等着,他不会去挑衅朱五爷的脾气。
朱五爷叹了口气,今天他没让家丁等,眼神依然看着远处,语气平和的说了声:“阿荣、是有人要见我吗”
阿荣倒是呆了一下,很快缓过神来,忙上前回话:“是的、老爷,一个叫秦剑的等在门外,要拜访老爷。”
朱五爷缓缓的说:“去带他来这里吧。”
阿荣应了声,急急的去了。
朱五爷叹了口气,怪异的说给自己听:“秦剑到了。”
秦剑早早便起来,虽然还是缓不过来那疲惫的神色,但他却不愿再睡,逸风让他的心很疼,轻车熟路的到厨房吃了点早饭,便动身来到朱府,良久的回报,家丁阿荣才又出来,只是简单的说了声:“公子请吧,老爷在后院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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