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卖了一夜的桃子，好像没卖出一只，眼见总算有了生意，咯咯地笑着，手舞足蹈地迎了上来。
“又大又甜的桃子，你要几斤呀？”高兴地声音都在抖动。
“还要看你什么货色，如果是烂货，白送都不要。”醉汉就像是逛窑子挑妓女的口气。
“放心吧，又大又甜的桃子。”老婆婆笑得脸开花，头上的小红花在风中摇摆，一张干瘪的嘴巴里露出三两颗牙齿，抬起了手中的篮子。
醉汉伸手掀开盖布，篮子颇大，里头黑乎乎地看不太清楚，便就伸手在里面一通瞎摸。
“咿？好像是个硬邦邦又软绵绵的大家伙，哪……有什么桃子？”醉汉感觉手里抓到的不像是桃子，又感觉不出什么东西。
“你仔细摸呀，又大又甜的桃子。”老婆婆翻来覆去就这句话。
“这……这什么东西，还翘翘着？”醉汉声音渐渐高起来：“怎么……还有一个窟窿？”声音越发不对劲：“软塌塌的……”
他的脑袋赶紧低了下去，凑近了一点自然会看得清楚。
“又大又甜的桃子，你仔细挑呀。”老婆婆把竹篮又抬高了一些，方便他看得清楚。
借助月色，醉汉终于看清了。
“妈呀！”尖叫一声都要把天震碎了。
屋顶上一只老鸹吓得一阵呱呱乱叫，扑啦啦窜到了夜空。
醉汉一跤仰倒在地，连滚带爬，屁滚尿流地又从地上爬起来，拼了命地掉头就蹿，没几步又是一个趔趄，抢了个狗吃屎，仍不气馁，滚起来又窜，一路上跌跌撞撞，眨眼功夫竟然不见了人影。
“不买也不要跑呀，小心摔跟头，现在的年轻人冒冒失失，真没个样子。”
老婆婆不高兴地埋怨两句，把篮子重又挎在了胳膊上，把那张白色盖布重又覆好，收拾妥当，便又迈着小脚沿街叫卖着：“又大又甜的桃子，老伴说只要五文钱一斤。”
深夜大街依然冷清清，阴风嗖嗖。
老婆婆走了很长的路，身影渐渐进入长街深处，却再没有幸运地遇上一个人。
当然她的桃子也没有卖出一只。
但老婆婆依然干劲十足，今夜她一定要卖出一只桃子。
前面一片黑暗中渐渐有了光亮，光亮越来越大，大的能看到一家店铺。
一家糕点铺。
深更半夜，依然没有关门，长街之上只有这么一家，尽管店铺规模不大。
因为这家糕点铺的生意太好了，每日里都是客满盈门，除了现卖糕点，还加工定做糕点，老板娘是六十几岁的老寡妇徐婆婆，虽是风烛残年，但身体结实，手脚灵活，比那些个年轻的主妇都有力气，偏偏就是活多了忙不过来，一天到晚不停地做糕点，往往都是一干就是半夜三更。
此时，徐婆婆正在热火朝天地做着糕点，明日客人便要来提货，她不得不连夜加班。
面点房燃着数盏烛火，雾气蒸笼，徐婆婆玩着袖子，满头汗水，正在起劲地揉着面团。
一个佝偻的人影从黑影里走了出来，向着这边走来。
“老妹妹，这么晚了歇歇吧，买个桃子吃吧。”
直到有人开口说话，徐婆婆才察觉有人站在了店铺柜台前。
抬头一看，眼前一个花花绿绿老太婆。
“又是你这个疯婆婆，去去去。”徐婆婆抬头一看就没好气，连连挥手驱赶。
本就是老相识。
疯婆婆干巴巴笑着，热情依旧，又上前一步：“老妹妹，我的桃子只要五文钱一斤，又大又甜，你买几个吧。”
“一边去，没看我正忙着。”
第十六章 卖桃子的疯婆婆2（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