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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九章(第1页)

仇栾正好在对面工地上办公,接到电话没几分钟就把车子停到了博物馆门口,肖代跟馆长出来的时候仇栾正靠站在路边的大柳树下面吸烟,看见人来了,迎着走过去,肖代把仇栾嘴里叼着的烟抽出来扔地上,碾灭后扬了扬下巴说着:“扔垃圾桶。”

仇栾要笑不笑地摇摇头,乖乖弯下九尺男儿的铮铮铁板,捡起烟头扔到前面垃圾桶里。馆长笑眯眯腆着肚子小声说着:“肖代你又找仇栾的茬儿,何必呢,仇栾也怪辛苦的。”

肖代没吭声,瞪了仇栾一眼,直接上车坐到了后排,没一会仇栾过来,打开后排车门,仔细瞧着肖代,说着:“陪我坐前面。”

馆长站在车旁摸鼻子装聋作瞎,肖代板着脸就是气儿不顺的模样,仇栾倒是笑了一下,哄道:“昨儿熬夜去了趟外地,给你收了个宋代的桃形仙人镜,一直没睡有点困,坐前面陪我说说话。”

肖代坐直身子,皱眉道:“镇墓兽还满天下跑呢!你还有这个闲心思?”

仇栾伸手轻轻拉了下肖代手腕,说着:“看到拍卖会资料觉得你喜欢,挺精巧,上面有北斗七星、月亮,仙人下面还有蟾蜍、仙鹤跟乌龟,难得在市面上见到。”

肖代挪了屁股起身,说着:“下次别闷不做声跑得联系不上,我昨天打了一晚上你电话。”

仇栾点头道:“出去急了,手机没电没来得及充。”仇栾给他打开副驾驶的门,肖代坐进去问着:“照片有吗?”

仇栾给他系上安全带,笑道:“有,待会吃完饭去我那里,正好把镜子给你。”

馆长见他俩解决完内部矛盾了,哼着玫瑰玫瑰我爱你坐上了宽敞的后排,一人霸占仨座儿,伸展胳膊腿,舒坦问道:“咱这是去哪儿吃?地产大佬裴半城做东,得吃好的吧?”

仇栾笑道:“那必须的,订了悦江楼靠水的雅间,裴湛说了,把最贵的菜跟最贵的酒都轮一圈。”

馆长摸摸圆滚滚的肚皮,说着:“茅台必须有,不过现在市面上的茅台十瓶里面九瓶假,仇栾啊,听说裴湛家里收藏了不少好酒?”

仇栾看了眼身旁专心研究铜镜照片的肖代,痛快道:“那我让大佬裴半城带两瓶好酒,肖代,你就别喝白酒了,给你带瓶红酒。”

肖代嗯了声,馆长满足地开始哼甜蜜蜜。

裴湛本来出门了,接到仇栾电话又折返回去拿了几瓶酒,耽误了几分钟,赶到悦江楼泊好车的时候正巧看到阮唐在锁自行车。来悦江楼消费一顿饭少则三五千,正常得上万,客人非富即贵,停车场上清一色好车,显得阮唐的老型自行车格格不入又个性十足,特别是骑车子的小伙子条儿正颜帅,惹得进饭店的路人频频侧目。

裴湛干脆在门口等了下阮唐,阮唐没想到这么快遇到裴湛,吓一跳,赶紧问好道:“您来了。”

裴湛穿了一身黑,剪裁修身的黑衬衣显得他愈发挺拔贵气,阮唐头一次来,不识路,径直要往里走,裴湛顺手揽了下阮唐肩膀,带他走拐角楼梯上楼,边走边说着:“我车库里闲置着不少车,改天去挑辆开着玩,有驾照吧。”

阮唐:“啊?”

裴湛见他又是一脸惊呆的傻样,心情很好,领着他进了雅间,见其他三位都到了,笑道:“来得挺早嘛,阮唐你跟我坐一起,今儿是专门给你办的欢迎宴。”

肖代起身迎了下裴湛,落座后说着:“他后背的伤我没给处理,正好你办完事回来了,待会吃完饭,给阮唐看看吧。”

裴湛把酒递给仇栾让他去开瓶,翻看着菜单道:“不痛不痒就没事。”

馆长喝着大红袍乐呵道:“你们可真是心大的碰到了心大的,我还以为小阮会吓晕,你看看,还有心思先回家洗得白白净净,瞧瞧一脸没事儿人似的,当年我惊得直接急性肠胃炎高烧一个星期,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阮唐默默在心里吐槽,他连个屁都不知道,就做了几个梦,惊吓个鸟卵。他起身给裴湛倒茶,说着:“无知者无畏吧,馆长您今天可得给我科普科普了,感觉自己是个睁眼瞎,该害怕的也不知道害怕,说起来那个镇墓兽怎么回事?它伤的我?它怎么成活物了?”

馆长慢悠悠道:“小阮啊,你觉得人跟器物有什么本质区别吗?其实没啥区别,都是由存在到消亡,由物质构成又分解成物质,人有执念,精神不死,物有执念呢?你修复彩陶俑人的时候觉得她的执念是什么?”

阮唐想了想,简短说着:“惦念她从前主人家的大小姐?想再见一面?”

馆长道:“那就是了。你呢就是有特殊体质的中间人,你修复她的时候相当于疏通了她的经脉,补全了她的血骨,让她执念的残余又生发增强,这才能托梦给你。有些文物存的念头不伤人,就是倾吐和寄托,有的文物就凶煞多了,时机契合的时候变成邪崇的东西也不一定。”

馆长指了指肖代又说着:“我跟肖科长呢,都是组织里的手艺人,我主要擅长修复书画作品,故人的山水意境花鸟虫鱼还都算比较祥和,极少有伤人的情况,肖科长擅长修复金石古物,有时候就凶险一点,尤其是保护性发掘的时候会接触很多古墓里的东西,修复的时候有风险。所以仇栾的角色呢,就是武力值爆表的那种,简单说就是暴力镇压。”

阮唐:“……”说书呢?山□□神病医院跑出来集体供职博物馆?有种要把馆长上交国家的冲动怎么办?他一脸将信将疑,正好碰上了裴湛的目光,裴湛好像读懂了阮唐的不相信,嘴角噙着笑,插话道:“先吃饭吧,事情很杂,接触多了才能体会。”

阮唐盯着裴湛,问道:“那您有什么超能力?”

馆长:“……”

仇栾:“……”

肖代:“小阮你以为是复仇者联盟呢?超能力什么鬼?”

馆长:“咳……那什么裴湛你别介意,是我工作没做到位,还没来得及好好给小阮科普,冒犯冒犯,见谅见谅。”

阮唐:“……我说错话了?”

裴湛没解释什么,只是突然握过阮唐手腕,从自己左手手腕上褪下一串檀香珠串,戴到阮唐手腕上,说着:“老物件,送给你,安神辟邪。”

阮唐觉得自己被握着的手腕发烫,戴着留有体温余热檀香珠的地儿也烫,一直烫到脸上,心里一横,觉得甭管复仇者联盟还是精神病逃窜犯聚集地了,他都铁了心加入组织。

裴湛看他脸红觉得可爱,又想看阮唐呆样,故意轻描淡写道:“我记得戴过六世,三五百年了吧。”

阮唐光顾着脸红,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等他口干舌燥地抿了口茶才愕然抬头盯着裴湛看,咳咳咳呛得更加面红耳赤,裴湛笑着拍他后背给他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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