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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最远的告白(1/1)

    丫丫毕业了。她如愿以偿地来到了颜所在的海边城市。

    但是自从上次见面后,她再也没有主动联系颜。她知道颜已经不需要她了,她有了自己的孩子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家庭,她很幸福。

    不过丫丫依然时常会梦到颜,偶尔竟然还会梦到她和颜在亲吻做 爱,她在颜的上面颜在她的下面,她们的身体又湿又黏。第一次她着实被这个梦吓傻了,她恨自己怎么会做这么下流的梦!

    因为颜在丫丫的心里就像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可望而不可及,颜偷走了她所有的少年时光,给她晦涩懵懂的岁月里增添无限的温暖与爱,她大部分时间用来想颜给颜写情书,为颜默写席慕容的诗纳兰的词邝美云的歌,她因此学习成绩一路下滑,直到高考名落孙中山学业荒废,但她依然爱颜颜依然是丫丫的女神。多少年后提起颜,她的心依然会快要跳出来,依然是那个见到心爱的人会脸红的少年。

    在新生活里,丫丫遇到了一个中年离异的女人。她是她的上司。

    坦白地讲,丫丫并不喜欢她。

    她的脾气非常暴躁,对人十分苛刻,是个十足的工作狂。每天在公司里,大家都是当面很尊重她迁就她,背后总是拿她的感情说事。

    丫丫是她的第五个助理。对于别人背后对她的议论丫丫从不参与。

    她们在一起从不互相透漏个人的生活信息,只有工作。

    直到有一天,公司的的保安大爷告诉丫丫自从她来了以后安笑的时候多了,安从北京和丈夫离婚后主动申请调到这里,她没有孩子,安每天早上七点就来工作,到晚上七八点才回去,就靠工作来打发时间……

    如果说在这之前,丫丫还会和她因为工作的分歧争吵,还会认为她因婚姻失败而变得有点不可理喻,但在这之后一次也没有了。

    丫丫生日的时候,意外收到安的礼物和祝福。她们慢慢地成为了普通朋友。

    平时周末的时候,安有时候会开车带着她去海边玩。她们从不诉说彼此的感情。而丫丫在工作除外的时间又做回了孩子。丫丫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安戴着墨镜边开车边侧过脸对她会心一笑,车上还放着一些舒适轻松的爱尔兰音乐。丫丫和她聊一些以前自己生活当中仅有的愉快的事情,但是彼此从来没有提到过自己的过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还有工作中的默契,她们的关系更近了。安时常带她去高档的休闲俱乐部坐上一下午,喝杯咖啡,看会书。她开玩笑说如果不是她这种地方丫丫是进不来的。的确是这样,一年四季里安经常穿那种很高档优雅的长款风衣,然后化着自然适宜的淡妆,说话的样子再也不是以前那样咆哮而是娓娓道来。

    有时候她和丫丫一起吃饭,会不自觉地冒出一句,我以前和我老公也在这家吃过。每当这个时候丫丫就忘了她是那个被婚姻伤害到差点神经质的女子,而是像一个还沉浸在幸福婚姻里的女人。

    而丫丫也会忘了自己的不幸,暂时的忘记了颜,甚至她觉得自己就成了这种圈子里的人。有车有房有钱有品位,还有偶尔堕落的资本,除了感情空缺她好像什么也不缺。她愿意追随安这样的生活,但是她并不喜欢安这个人。

    只是有些时候,她会有些卑鄙的幻想。幻想安如果是颜该多好。那样她会毫无顾虑地去爱她,去陪伴她一生。

    在某一时刻丫丫为了逃避痛苦,她会利用安。她很用心的从网上找了很多笑话,每晚给安发一个顺便道声晚安。有一天她喝多了忘了发,第二天安故作轻松地问你昨晚怎么没骚扰我。丫丫知道自己的阴谋得逞了,这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内心原来这么孤独,她这么快就被俘虏了。

    每天晚上睡前,她都要和安聊一会。这就像失眠的人每天睡前都要吃一两片安眠药一样。她终于成功地把对顔的思念转变为了对安的呵护。很多时候丫丫觉得自己很混蛋,明明不喜欢这个人,却还在利用这个人缓解自己对另一个人的思念。

    至此以后,丫丫没有想到她俘虏别人的时候,自己也迷恋上了这种游戏。并且她越陷越深。

    有一天安有点难为情地说:“丫丫,我这周要去新加坡见一个朋友,处理一些事情,这几天别联系我了,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第二天,安便没有来上班。

    丫丫有条不紊地处理工作问题,时而抬头看看这办公桌上安年轻时候的写真照片。一个美丽的女子长发飘飘,双臂张开地站在金黄的麦田中央,满脸幸福地微笑。她的脑海中里,忽然蹦出该死的四个字:我想你了。

    她知道这个游戏该结束了。她给远在他国的安写了一封Email。

    亲爱的,请允许我第一次这样称呼你也是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

    谢谢你这一年来对我的照顾,还有我们在一起对话的点点滴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和那个男人分开,但是我看得出来你依然爱他,因为提起他你的嘴角会做不自觉地上扬。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你能把他找回来,因为痛失爱人的滋味不好受。在我心里你是个好女人,希望你以后能幸福快乐。

    ---------- 你的助理:杨子寂(丫丫的学名)

    其实,丫丫还是像以前一样特别思念颜。偶尔,她会很冲动地坐公交偷偷跑到颜家的楼下。

    夕阳西下,那栋楼颜色已经泛黄,楼道里的防盗门也有些破旧。她抬头看上四楼的窗户,有两件床单整齐地晾晒在铁架上,还有窗帘似开非开地随风飘荡。她闭上眼睛,似乎又闻到了床单上阳光的香味。

    那是她们最后一次见面。颜睡在中间,左边是她的儿子,右边是瘦小的丫丫。丫丫用被子紧紧地包裹住自己,她没有告诉颜被子有阳光的香味,她只是像在**里的婴儿一样安心地躺着。她知道那次自己是来道别的,睡前颜满脸幸福地诉说着自己的儿子与丈夫如何优秀,这一切像箭一样射在丫丫的心脏上,不过她表面还是很勉强地附和她。

    至少在那一刻,在颜的心里她还是一个很好的聆听者。当然了,她再也走不进她内心了,因为幸福已把她的内心灌地满满的。

    此时此刻,颜在家吗?会不会拉开窗帘忽然看到站在楼下仰望她的丫丫,她的眼睛里还不会不会有心疼的成分。

    或许她此刻也在想念着丫丫,更或许她已经忘记了丫丫的存在。这一切丫丫都无从得知。

    丫丫落寞地围着这座小区来回的慢走三圈,然后再站在颜的窗前注视很久很久。

    她们认识已经十二年了。以前颜就是她心里仅有的一束光,她总是拿来炫耀享受。但是从颜结婚的那一刻起,就再也不是了,颜反而成了她心里见不得光的部分。她只能在黑夜里一次次独自想着颜无声地流泪。她知道自己一直都说不清对颜是何种感情,但是她明白她这辈子再也不会像爱颜一样去爱其他人。

    原谅我的自私吧!你已经随着时光走远,而我依然还是那个十二年前站在校园里的梧桐树下心在砰砰跳地等待你的少年。你曾经说过,会永远疼爱我,永不放手。我抱着这句话幻想着度过一天又一天,可是你再也没有回来,还说我已经长大了该有自己的生活了并且我也会幸福的不要再去打扰你的生活。对不起,我一直没有做到,一直没能把你忘了。我知道我的道歉已经换不来一切如昨,道歉只是我自己的解脱,而不是你的原谅。可是我依然要说我那么爱你,对不起。你要是愿意,我就永远爱你。你要是不愿意,我便永远一个人相思。

    不知从何时起丫丫就像一位妄想症患者,永远在与一个已经不在自己身边的颜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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