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人轻轻地走进来,轻轻地跪在苏遥旁边的垫子上,双手合十。
十分钟过去了,所有人都睁开眼睛,苏遥突然觉得旁边的人好熟悉,一眼就看到那双熟悉的手,竟然是樊俊,就跪在自己身旁!。
“你怎么会在我旁边,吓死我了!”苏遥已经顾不上什么欺骗和恨。
“我怎么不可以了,我早就来了,嘘!小声点,现在是神圣时刻,马上要进行洗礼了。”樊俊经常陪妈妈去教堂,他妈妈是基督教徒。
“噢……”苏遥木讷地转头看向前方。
只见牧师端着一瓶插有橄榄枝的圣水,类似观世音菩萨的观音瓶,蘸了些圣水洒到要洗礼的人身上。
接着是百人持蜡烛上街游行,场面甚是壮观,每人一株亮亮的小蜡烛,持在胸前,映照着自己的面孔,长长的队伍慢慢地前行。
穆婷婷觉得好神圣浪漫,掩饰不住她内心的小女生情怀,她尽情的在程龙面前撒娇。程龙满心喜欢地享受这份温柔与浪漫。
樊俊为苏遥点好蜡烛放到她手心里,自己也点好一支。然后就跟在人群里,默默地前行,没有多说一句话。
黑夜里,浩浩荡荡的蜡烛队伍,声势浩大,最前面是牧师,一直念念有词,紧接着是四个虔诚的信徒抬着圣婴,一个还在襁褓里的婴儿(道具),放在摇篮里。圣婴的两侧是16个天使,天使是穿着白色翅膀的小孩子。
游行快要结束的时候,苏遥忍不住看了一眼樊俊,正好樊俊也看向苏遥,两个人的脸在烛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清楚,各自看到了对方眼睛里的东西。
苏遥看到的是读不懂的复杂感觉。樊俊看到的是满心的关心和温柔。
烛光下,两人继续前行,苏遥等着一个解释,樊俊觉得即使解释也没有用,一样还是伤害,还不如什么也不说。
游行结束,人群解散,穆婷婷和程龙也找过来了。四人一起步行回学校,学校圣诞节允许12点30之前回校。
程龙和穆婷婷走在前面,手拉着手,嬉笑打闹。‘
樊俊和苏遥只是各自看着雪景沉默着向前走。忽然苏遥想起了,书包里还装着给樊俊的圣诞礼物,她正好不知道怎么送给他,这样最好了,没有人看到她送了他礼物。
苏遥特别想亲自给樊俊带上围巾,于是她自然地伸出一只手将围巾在樊俊脖子上饶了一圈,樊俊很配合地弯腰低下头来,默契地围上了围巾,樊俊又立马戴上了手套。樊俊突然觉得鼻头一酸,眼眶热热的,这份温暖和温柔让他的内心更加痛苦。
他在心里一遍一遍地说:苏遥,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我是为了你好。但是嘴上什么也说不出。
苏遥也在戴围巾的时候突然意识到那个圣诞老人就是樊俊。
“刚才那个圣诞老人……”
“是我,我是志愿者,我经常陪我妈妈来这里,认识管理人员,这次活动刚好缺圣诞老人的扮演者,我就来演了”
“那红围巾是…..”
“是教堂送给信徒的,不要误会。”樊俊明显口是心非。
红色围巾是他早就买好的。他想让苏遥活的开心一些,希望她继续有热度地活着,就像这条红色围巾,永远有激情,红灿灿地,永远惹人注目。
苏遥什么也没有说,摸着质量尚好的围巾,教堂怎么可能分发这么好的围巾给信徒,她不禁眼眶红热,泪水留下,黑暗中急忙拭去。
……
时间过的很快,感觉没走就到了学校。
女生宿舍楼下,程龙和穆婷婷吻别。
苏遥和樊俊一前一后地站着。
“你不想说点什么吗?”苏遥鼓起勇气转过头,轻轻试探。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想说我们上高中最终目的是考个理想的大学,而我和你太能聊了,我们短短两个月所有的自习课和闲课都用来说话了,功课一点进步也没有……”
“真的只是这个原因?”
“那你觉得呢?”
“你的眼睛出卖了你,我看到痛苦在里面”。
“没有什么痛苦,我一向潇洒自如,放心吧”
“…………”苏遥只好沉默。
“时间不早了,快回去睡觉吧!我要走了!”樊俊急忙告别闪人。
冬天,宿舍里冰冷冰冷的,有点人气也会暖和一些,可惜三位舍友纷纷赶回有暖气的家里。学校领导办事效率实在不敢恭维,一直在审批新建女生宿舍楼,两三年未见任何进展,办事效率实在不敢恭维。
苏遥心里莫名的失落,感伤,又满怀希望,她多么怀念刚刚开始的时候。现在为什么只剩下惆怅,为什么樊俊的态度变的如此之快,为什么变的冷漠起来,她感觉到心纠结在一块,痛的无法呼吸。这一夜,苏遥枕着红色的围巾入睡,梦中她和樊俊是同桌,一起开心地做着自己幻想的所有事情,满足而幸福。
樊俊,回到宿舍,舍友们开着充电台灯还在斗地主, 他旁观几分钟去洗漱睡觉。
躺下来,回想着苏遥看他的眼睛,他无处躲闪的目光,只能被看着,甚至差点被苏遥看穿。他想自己只能这样,他无法忘却秦玉,甚至差点害她自杀。罪恶感笼罩了他稚嫩而脆弱的心灵,他觉得自己不配拥有爱情,爱情与自己来说可望而不可及。
樊俊,看着黑色围巾和手套,内心痛苦而温暖,但他并不知道苏遥为了买到它们费了多少功夫。
黑色的围巾,红色的围巾,两个人的回忆,大雪过后,更难忘记,忘记我对你的爱,你不用在意,流泪也只是刚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