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界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百姓人家 > 六十二

    钱坤佳想到此张脉偾兴,想不出好法子惩罚左蠢婆娘,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婊子!

    钱坤寿见左婉抢去了自己的房产证,站起身,要过去抢回来。这时钱坤棠站了起来,拦住钱坤寿:“寿弟,给棠哥点面子,今天到此为止。我保证让他们到时候把房产证给你,不但给你,庭妹的房产证也要给她。一家人难得团聚,和为贵!和为贵!”

    钱坤寿听钱坤棠这么说,不便硬抢,气得阿扑阿扑。突然,他想起来:“对了,还有门面房租金,你收了多少?今天我们算算账,把该我得的钱给我。”

    钱坤佳听钱坤寿提门面房租金,去他房里一趟,没有新花样,还是拿出大笛那张条、子:“大笛欠我的钱,我们上次在你家算过一笔账,按每平方73块钱算,寿哥你已经没有房产了,哪里来的门面房租金?”

    钱坤寿听钱坤佳话笑起来:“你的意思我没房子了?”

    “当然!”

    “那你卖房干嘛要写信征得我的同意?”

    “我那也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钱坤寿听钱坤佳这么说,语重心长地告诫他:

    “佳弟啊,你这个人,就像台湾的陈水、扁,完全没有礼义廉耻的观念,做再不要脸的事,你们这种人,都觉得没有不要脸啊!我很要脸啊!陈水、扁塞进内裤那么多钱,多得像长了只大卵泡,他说那是为了搞台湾、独立积攒经费,不是真想贪污。他老婆也是只大硕鼠,已经坐轮椅了,怎么说也应该是来日无多,要搜刮那么多民脂民膏干嘛?真能带去阴间?不能的,只能遗臭万年。大笛跟你斗鸡走狗不干正事,我们全家都反对。一个人,怎么对爷娘,最反映人品。你怎么对爷娘,棠哥不知道我们知道。像你这种人,只能敬鬼神而远之,怎么能在一起共事?大笛昏了头,跟鬼勾肩搭背。我早有预感,他被你卖了还帮你数钱呢!你们有经济纠葛与我何干?我想不通,你说他欠你钱,我不知道是否真欠,就算真欠,你有欠条,你找他去,怎么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变成我欠你的钱了。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我真欠了你几个小钱,莫名其妙,怎么又变成我因为欠你几个小钱,就失去了祖宗留给我的房产?佳弟啊,你不进杂技团可惜了,你应该上台去变戏法。进杂技团你又不配,演杂技也有要求,演员要长得灵光,你摸样丢我们钱家人就算了,别再丢到中国杂技团。你今天给不给我钱?”

    “我又不欠你钱?给你什么钱?”

    钱坤寿听钱坤佳这么说,脑海中涌现一连串肢体动作;踢他肚子、拔他胡子、抽他耳光、吐他一脸痰、、、、、、脑子动得快,身子起不来。他看报纸上说,有一女子,被她丈夫打,一怒之下,咬掉丈夫一只睾、丸。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佳弟这种不是人的是绝对做得出来的。为了护睾运动,钱坤寿只得对小人做君子,动口不动手说:“那我们法庭上见!”

    钱坤佳说:“法庭上见就法庭上见!求之不得。”

    钱坤佳自忖官司肯定在临镇打,也就是在他的地盘上打。亲家公小舅子是律师,他有小儿麻痹症后遗症,后遗症妙得很,是左右开弓跨马步,律师等于成天都在打太极拳,身体强健得很。

    钱坤寿到家后,一个礼拜将房产证有分证这件事,传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引起强烈反响,钱焕章、钱焕岚、钱焕敏、钱焕婕、钱焕菲、刘庭、钱诞桦、钱诞暑、钱诞玄个个摩拳擦掌,拟组成浩浩荡荡的讨证大军,去临镇讨证。

    恰逢钱坤棠见春暖花开,游兴勃发,想去上海玩玩,钱坤佳、左婉全程陪护。费用理所当然,钱坤棠掏。

    去上海应该住的地方当然是钱要武家,钱要武有别墅。可惜钱坤棠不想去,他想要去的是大笛家。刚回国钱要武就骗了他三十万,钱坤棠肉痛至今。

    钱坤棠三人行刚到上海,钱诞暑、钱诞玄、二笛、五笛接到大笛电报纷至沓来。三笛因为学校期中考试走不开,否则她也想来。四笛心痒难耐,一心想去上海跟无良前辈斗一番,怎奈因为皮鞋厂倒闭,她下了岗,自己开了间皮鞋店,既做加工,又兼修补,既当老板,又当员工,实在走不开。

    这天,艳阳高照,楼影擎天。二笛、五笛。钱诞暑、钱诞玄一大早就赶到大笛家。二笛着一条枣红色薄呢长裙,发上别几朵头饰。一进门就挽起大伯手:“大伯,今天叽叽、喳喳都休息,她们让我接您去她们家住几天,您一定要给面子哦!否则,我这个当妈的在女儿面前很没面子。”

    天底下最请得动的人是老头子,也就是老头子最好请。钱坤棠日常生活最大的快乐就是有人请他。在临镇,东家吃到西家,左婉七大姑八大姨,排着队来请他,酒席未开前,小辈们排着队来领美国红包。钱坤棠听说有两位少妇要请他,还请他去住几天,际遇安排,乐开了怀,笑脸绚丽斑斓,胡子乱颤。牵着二笛手,头都不回,打的去了。

    钱坤棠刚一走,满屋的人立刻变脸,齐声谴责钱坤佳、左婉不该私扣房产分证,不该独吞门面房租金。

    钱坤佳这才弄清自己和棠哥都中了这帮小畜生调虎离山奸计。大伯在,小畜生们不敢胡来,在美国人面前塌了台,以后美金骗不来。棠哥这一走,自己和左婉成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凭他们抽筋、剥皮、油煎、、、、、、正愁肠百结之时,大笛早已经不是自己帮他拎包拔鞋子时的大笛,当时虽然自己像马仔,大笛像老板,马仔是趾高气扬的马仔,老板是谦谦君子的老板。今天,大笛一只玻璃杯朝他头上发射过来,钱坤佳只能做缩头乌龟,把头深深低下去,恨不能低进裤裆,低不进去,他没做过瑜伽,柔韧度不行。玻璃杯砸在墙上,落地开花。钱坤佳顿感裤裆里有汩汩暖流在淌,屁股也战战兢兢,似乎也有东西要突围。钱坤佳恐惧中想到报纸上说,六七十年代,台湾国民党监狱对付女政治犯,让她脱光裤子骑在墙上腾空栓着的绳上,男狱卒拉着她在绳上来回跑,撕心裂肺的哀号连厨师听到都哭泣,拉到第三个回合,女政治犯高叫:“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说!”女政治犯被放下后,乘狱卒出门她穿衣服的空挡,用绳子吊死了。钱坤佳想到此毛骨悚然,不知道这帮小畜生会不会用这种比凌迟还痛苦的方法治他,就是死,房产证、门面房租金不能给,要留给红卫、要武。想到死,钱坤佳哀哀想哭,不由想到改革开放使人长本事,长了本事就长脾气。大笛小时候哈巴狗般围着自己汪汪吠叫,狗有了本事竟然学会咬主人了。自己信奉没心没肺,活得自在,看来想自在不是没心没肺这么简单。钱坤佳正胡思乱想五笛救了他,五笛见大笛又要对佳叔动手,大笛当然不会做让叔叔骑绳子这种灭绝人轮的事情,想整他,方法有的是。五笛喝住哥哥道:“哥,你不能对他动手,你这么做要坏大事的。”

    钱坤佳尿湿了裤子,米、田、共也在肛门里蠢蠢欲动,不敢站起身,坐着,跟左婉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大笛见两只老货泪汪汪,说;“要我不动手可以,赶紧派人去临镇,把我们两家的房产证拿来,并带上存折,把账算清楚付我们钱。”

    左婉听大笛这么说,哭腔哭调顾左右而言他:“你们叔叔有心脏病,他吓不起的,会被你们吓死的。我们要去派出所,有事情找警察。”

    钱诞暑、钱诞玄跟钱坤佳、左婉从来没见过面,但对他们的名气如雷灌耳,知道两公母天下第一难缠。钱诞暑听左婉说要去派出所,觉得这主意不错。叔叔有心脏病?不知道是真是假。看他那张钉子户的嘴脸,不像真有心脏病,心脏有病的人不敢当钉子户。但也难说,有的人钱比命看得重。万一他真有心脏病,还是死在派出所好,死在大笛哥家后患无穷。钱诞暑想到此,遂掏出手机,拨打了110。

    来了几个小警察,一听说是房产纠纷,都表示管不了。上海房产纠纷多,上海人对想霸占别人房产的人最恨。几个年轻人听说这一对形象怪异的老头老太有本事霸占这一伙中青年人的房产,立刻把立场转到了钱坤佳、左婉的对立面。有个小警察说:“你们扣别人的房产证完全没道理嘛!派人去把它拿来就是。共有的房产,租出去,租金当然大家得。这么简单的事情,没有必要闹到派出所嘛。这些事情你们自己有能力解决,我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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