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望沽城。唔，别皱眉头，等我说完，先前的鸿妃之境。”
“这是你的地盘。成岩就在大门边受伤，你说和你无关，我们会信”
“我说了，你信不信是你的事情。果然是个等岁寒的傻瓜。”鸿妃不欲再理他们，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低头看着怀里的成岩。
吴策撇撇嘴角，不打算继续问问题。走到大厅的一角，舒服地躺下去，闭上眼。沈贺和鸿妃都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一气呵成的动作不明所以。
闭上眼，小玉清晰地闯进回忆。
“时间，时间是神奇的戏法表演者，有时它会溜得很快，有时很慢。”心情好的小玉带他坐在洛阳街边的胡姬酒肆里醉眼迷离，“你懂吗”
那时候他还是个总角少年，趁着她心情好调笑道，“你打我的时候，时间过得慢；你带我来喝酒，时间就过得快。”
一身湖蓝男装的小玉犀利地瞪过来，继而婉转一笑，“嘻嘻，你真聪明。因此，时间也是武器，是谈判的筹码，是制胜法宝。比如......”
“比如将军府要买几坛你酿的花度献给帝昼做寿，离寿辰越近，他们出的价码就更高。”小孩子一脸得色地接过话茬。
“那是，本公子酿的花度天下无双，自然得卖个高价，不然怎么供你吃香喝辣”
小孩子听到这，噘嘴不以为然，“所以一滴花度都不给我喝，反而带我喝街边平平无奇的酒吗”
小玉一把揽过不开心的小吴策，色眯眯地指着沽酒的高鼻梁深廓大眼的胡姬，“怎么是平平无奇呢，看她柔嫩白皙的手，半裸的小腹，真想摸一摸，哎呀，她冲我笑了，哎呀，真美，我的小心肝呦.....”
吴策红着脸狠狠地甩开她的胳膊，跑开来，“我走啦，你就醉在大街上吧，本少年可不会再像上次一样接你回家。”远远地把小玉的醉言甩在后面，“嗳嗳，你跑什么啊又不让你娶她......”
回味过来，吴策叹气，自己当时怎么就老被该死的小玉牵着鼻子走呢时间真的是神奇的戏法表演者，抚平年少的心间潮汐，留下散发温馨的记忆。时间也是制胜砝码，谁的时间富裕，谁敢赌，胜利的一端就倾向谁。所以呢，鸿妃总会熬不住的，他等摊牌的那一刻。
“我已经等待太久了，不想再玩等待的游戏。”鸿妃在不知不觉间蹲在吴策身边，静止的眸子对上吴策闪亮的目光。
吴策淡淡一笑，“我也不喜欢”
“帮我杀了耶梦迦。”
吴策难掩心中对鸿妃的抵触，不愿和她对视，眯着眼在靠椅上昏睡的成岩和依然在门口呆立着沉思的沈贺间扫视，“引魂刀不饮无辜之血。”
鸿妃的表情模糊不清，甚至让人有种她的脸本就看不清的错觉，“那好，简单点儿，把耶梦迦带给我。”
“为什么是我”
空气凝滞，鸿妃的脸清晰起来，高空清亮的云彩装饰在皮肤上，带着揉碎的梦境在每一个时刻都符合倾城的定义。她是人间难以企及的梦。她思考了很长时间，似乎在想怎样才能不引起吴策的情绪，最后摇摇头，一字一顿地给出了理由，“因为你是她的继承人。”
吴策不屑，“小玉你为什么不找她”或者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不屑，他更希望在每一个可能和小玉有关的人那里获得小玉的消息，哪怕是零星，哪怕是一个字。
“那些人告诉你小玉沉睡了是不是实际上，小玉失踪了。很有可能是耶梦迦搞鬼。”
“有证据吗”
“你知道耶梦迦的身份么”
“不知道。”
“听说过半神吗”
“众神之神在人身上植入神性形成的半神这不是传说中的故事吗”
“也许现在是传说，百年前可不是。耶梦迦曾是梦之半神，他们那一代半神被神识惩罚，剥离了神性成为凡人，在那之前，众半神被允许藏匿自己的神性于人之不可觅处。”
“这和小玉有关系吗”
“有。变成凡人的半神们和普通人一样生老病死，然而，有一个人例外了，耶梦迦，他再也不是半神，但是不知何故却成为不会衰老的凡人。传言耶梦迦一直在寻觅自己曾被剥夺的神性，期望再次恢复半神。你应该已经知道小玉就是从前的巫梦者庄天。”
“你认为小玉吞噬了耶梦迦藏匿的神性”
“不，不是吞噬。而是更可怕的，小玉本身就是耶梦迦藏匿的神性。”
握紧拳头，吴策仍然是一副镇定的模样，沉思半晌，面色坚毅地抬头看着鸿妃，“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有条件，首先，你送我们去蓬莱驿站；其次，交待永江的秘密。”
“回驿站没问题，永江的秘密嘛，事成之后自然告诉你。”鸿妃麻利应承，转而狡黠道，“我还以为，你更在意她当初为何逐你出门。”
吴策神色愣怔，也只一瞬，镇定道，“与你无关。”
鸿妃笑得放肆，“你真觉得与我无关”
少年，时光中总有太多秘密，希望你薄情，被伤害也可以无动于衷；也希望你深情，才不会步入悔恨的深渊。